紫悦最后嫁给了谁(《百年无殇,千年渡》君无殇 )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267更新:2023-02-11 00:18:25

(96)前半生荒唐,后半生圆谎,失足女半生从良

养孩子就像是一场修行,修的是情绪和智慧!

天气越来越热了,孩子们都该放暑假了,各家的情况不一样,各家有各家的忧愁。

思思不回来,无论王霞在电话里苦苦劝说,她依然倔强地找了个家教的活儿!

天瑞就更不回来了,他在国外的生活渐入佳境,要说这男孩子真是心大啊,他找到生活的重心之后,根本就不知道想家。

每次视频也是简单的问候,中英文夹杂,匆忙地结束。

暑假他有一整个假期的规划,精细到工作日的打工之外,周末里有旅行,聚会,和各种义工活动。

徐建文说:“你妈妈想你了。”

天瑞说:“妈妈,你要学会长大,我也不能陪着你一辈子啊,我要是走得远了,成家了,那你怎么办呢?你要学着独立知道吗?”

徐建文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觉得,妈妈有我就够了,小子,你该干啥干啥啊!”

他不回来算了,臭小子,不回来,苏雅丽的重心就是他。

商场的服装店桑培培占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她主管经营,苏雅丽已经不去管了。

网店也有专门的人负责,其实现在所有的店铺综合起来,除了长椿街的韩潮之外,买手店生意不算是最好的,却是最挣钱的。

这个她必须去管,去经营,找合适的人并不容易!

这么多年了,徐建文的超市依然还是老样子,背靠大型社区,依然蓬勃旺盛。

苏雅丽让他扩大经营,找个大点的门店,开个像样子的超市,说出去也是个超市。

“这算啥?看着跟乡下的小卖部一样,到处脏兮兮,乱糟糟的。”

徐建文说:“哎!你也不煮饭,你也不买菜,你不懂,老百姓要的就是这种啊,生活的烟火气,生鲜区就跟菜市场一样,挑挑拣拣,吆喝两声也无所谓,要那么干净干啥?老头老太太还不愿意进去呢!”

苏雅丽撇嘴,“你弄干净试试,价钱搞高点,也比你现在强啊!”

徐建文说:“这你就不懂了,咱俩不一个境界,比如说你的服装店,寒潮的衣服也来自韩国,但它的受众是年轻人,你要是把它做成买手店那种高大上,进店有咖啡蛋糕,出门有鲜花礼盒,价钱完全不在一个段位,你试试店里还有生意没?全靠父母接济的年轻人,或者刚踏入社会自己挣钱的小年轻,谁敢进那样的店,推己及彼,超市也是一样的道理。”

苏雅丽说不过他,只能作罢,鸡有鸡路,狗有狗道,这么多年,他俩互不干涉,也相安无事。

挺好的,各挣各的钱,买房,天瑞的手术,她的手术是花的她的钱,天瑞留学的所有费用是徐建文的钱。

他俩结婚后,大事儿也没经历过几件,这些钱足够花了,如今她生了一场大病,身体里暗藏的病菌,就像是埋进去了一个地雷,不知道啥时候就踩爆了。

想开点,她要享受生活了,孩子啥的,不回来就算了,不想老娘,老娘还不想你呢!

这个决定,让苏雅丽迅速安排好工作,假期来临之际,两口子坐飞机到昆明避暑去了!

同样是面临暑期,紫悦打电话说要去深圳打工,“爸,我们同学都去,说那边可好了,我们一起,你就别担心了!”

徐建国说:“就这你还心心念念要做生意,当老板?账都算不明白,暑假我店里忙,我要请个暑假工,你再跑到深圳去打工,你算算是挣了还是赔了?”

紫悦说:“这账根本就不是这么算的,我想去外面看看,再说了,我同学说她姐在那边,都联系好了,去就能进厂。”

徐建国说:“你听爸的,我年轻时候就是在南方打工的,进工厂,一天十二个小时不停,上个厕所都是跑的,苦得很!”

紫悦说:“我知道啊!我不怕苦!”

徐建国说:“这都不算啥,南方的工厂里,洗澡水都是凉的,一人提一个桶,冲一下就行了,大宿舍,十几个人上下铺,打嗝放屁磨牙的。”

紫悦说:“我又不是没住过集体宿舍!”

徐建国觉得心累极了,养一个孩子斗智斗勇,你但凡脑子当机一分钟,她立马精力充沛地把你给干趴下。

徐建国说:“你想看世界没问题,你有钱了才能去看,你去工厂里做螺丝钉,也只能看到那个螺丝孔,啥也看不到,你挣了钱,拿着钱才是去看世界,我在南方打了十几年工,除了工厂附近哪里也不熟,你出去就知道了,忙着活下去,路都看不过来。”

紫悦说:“我还是想去试试,我们班上好多女孩子都去啊!我们都报了名了!”

徐建国说:“不是都跟你想的那么美好,万一遇见黑厂,连饭都吃不上,救你都来不及,你听话。”

紫悦说:“哪有你说得那么可怕,法制社会,还无法无天了。”

徐建国说:“这样吧,你来给我打工,当我的暑假工,我一天给你一百块钱,你存钱 ,存够了,想去哪儿玩都行啊!”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唾沫星子喷了一地,好话说了一箩筐,电话打了无数个,紫悦终于同意了放假回来。

养闺女真是太费爹了!

紫悦对他建立起来信任不容易,这个孩子性格冷僻又敏感,徐建国也是好不容易才摸住了她的脾气。

这些年他除了挣钱也真是费了心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孩子都还算懂事儿,紫宸学习上他从开不操心,小小年纪自己的事情都是自己打理。

徐建国太忙了,紫宸自己摸索出来的生活规律,吃饭上学,洗衣睡觉,他的生活里,没有妈妈也可以,他也知道了,妈妈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也就是紫悦,想要飞了,才会打电话回来,徐建国平时都是从朋友圈动态来判断她的日常。

而且他也知道,那些紫悦不回来的小长假,她和她妈妈在一起。

尽管都是手部的照片,他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付晓红的手,因为在她的手腕处有一个小米粒一样的黑痣。

看着跟没洗干净一样的黑点,小小的。

他知道但他不说,孩子大了,自有她的想法,总不能跟她说她妈是个坏女人,不让她找她吧!

徐建国不在她面前提付晓红,紫悦也从来不说,女儿跟妈妈的那种牵绊,是割舍不断的。

而且徐建国坚信,她是紫悦的妈妈,她再不靠谱,不会把闺女带上歧途。

再有一星期紫悦就放假回来了,徐建国把她的床品都洗净晒干,一点点铺平整。

坐在闺女的床上,看着她粉色的碎花枕头,越看越想闺女。

拿出手机看看她的微信,点开头像,看看笑的一脸灿烂的紫悦,心里熨帖的很。

紫悦下午更新了朋友圈,徐建国顺手点开看了看。

紫悦的朋友圈里写着:姐今天去做公益了啊!AB,AB,AB,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姐是AB型血,有需要的尽管招呼,有求必应,万死不辞!

这口气很像她的性格,尽管冷漠,骨子里有着善良的一面。

配图是抽血的场面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在献血车上拿着献血卡的合影,还有一张献血卡。

徐见国第一反应是心疼,再是欣慰,然后是堕入冰窖的震惊和愤怒!

他打开那张献血卡仔细地看了一遍,放大再看了一遍,徐紫悦,血型,身份证号,献血编号,日期。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开始拿手机查资料,越查越心凉,他烦躁的在屋子里踱步,希望他看错了,或者是哪里弄错了。

紫悦是AB型血,她咋会是AB型血?

一定是那里弄错了!

徐建国转身下了楼,把正在上课的紫宸从学校里接了出来。

两个人直奔医院,父子俩都抽了血,结果需要等半个小时。

这漫长的半个小时,徐建国一言不发,紫宸说:“爸,抽血干啥?我课还没有上完。”

徐建国闭上眼睛,多少年前,他跟付晓红第一次睡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害羞地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对我好,将来我们再生个儿子,我的愿望就是有一个幸福的家。”

她不是第一次,这一点徐建国还是敢肯定的,他也不是第一次,两个人都年近三十了,都不奇怪。

他没车没房没资本,有女孩子愿意跟他,还要求别人第一次也不现实。

两个人都避开了这个敏感的问题,他不是那么传统的人,他二嫂那样的,他也觉得很正常,女人嘛,对自己好,以后踏实过日子就行了。

那个年之后,两个人一起南下打工,在一个厂子里,春天的时候,厂里组织献血,都没人献,女孩子普遍胆子小,老娘们儿惜命的狠。

胆子大的也不敢出头,怕别的女人们说她们张精。

男人们更不献了,那时候有年纪大的男人说:“精血,精血,男人的血跟精子一样珍贵,一滴精十滴血,你们生瓜蛋子都不知道轻重,反正我们是不献。”

最后厂领导没办法了,说谁要是献血给三天假,还有三百块钱。

那时候徐建国忽悠付晓红一起去献血的,献完拿着那六百块出去玩儿去了。

当时献血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是A型,那时候徐建国还说:“哎呀!我们俩都是A型血,双A强强联手,这得多大的缘分啊!”

同一个宿舍的人,当时还讨论过啥样的血型,生啥样的孩子,那时候徐建国正和付晓红热乎,俩人休息跑出去开房。

睡在几十块钱破败悲凉的出租屋里,他趴在付晓红的肚皮上,听着隔壁吱呀作响的床和女人压抑的呻吟声,俩人对眼儿一笑,继续释放着原始的激情。

当激情褪去,徐建国说:“我查了查资料,我们俩到时候有可能生出来O型血的孩子,还有A型血的孩子,听说这两种都可聪明。”

付晓红说:“那你呢?你就是个笨蛋!”

徐建国揉捏着她的两团饱满说:“谁说的?我要是笨蛋,能睡得到你吗?以前我见你,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不是一样把你办了!”

付晓红说:“是是是,你最聪明了,聪明的你,打算啥时候去我家提亲?”

徐建国说:“回去就去,真想现在就把你搞回家,真是勾人得很。”

付晓红被他揉得火起,翻身骑在他身上说:“你一定要对我好,不对我好,我就给你戴绿帽子。”

徐建国说:“你敢!”

付晓红说:“我咋不敢?不信你试试!”

徐建国一把把她推下去,压在她身上发狠地说:“你再说你一遍?你要敢,我要是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徐,小妖精,你是不想下床了吧!”

疯狂的背后注定了往后的生活,一个想好了退路,一个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事情的发展往往都是出人意料的,付晓红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徐建国在孩子的成长中温情付出。

走到今天,相比紫宸来说,他更加疼爱紫悦,那孩子对他也很信任,这种信任是经年累月的付出换来的。

任何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和商榷的可能,唯有感情,付出了就是付出了,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再难挽回。

半个小时到了,面前的显示屏上写着,徐建国徐紫宸报告已出,紫宸兴奋地说:“爸爸,出报告了,出报告了!”

徐建国的腿有千斤重,他觉得迈不起来。

拿到报告,他和紫宸一样,两个人都是A型,徐建国对紫宸说:“你等我一会儿,我找医生问点事情。”

已经快到下班的时候了,便民门诊处已经没有病人,徐建国进去问医生,“大夫,我问您点事儿,如果父母都是A型血,会不会生出来AB型的孩子?”

医生看着他说:“那不能,父母都是A型,孩子要么是A,要么是O,O的机率都小,要有隐性基因才有可能。”

徐建国一言不发,他带着紫宸回了家,现在他几乎就可以确定了,紫悦不是他的闺女。

他躺在床上,想着紫悦从小到大的一切,她小时候在老家一年多,那时候他不懂事儿,愣是不知道想她。

后来她回来了,软软糯糯的小乖,他越发喜欢的时候,他和付晓红之间开始出现问题,两人开始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紫悦一直很乖,越来越大,她渐渐变得冷漠,都说紫悦不像他,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紫悦跟他妈亲,他妈曾经说过,徐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学习成绩好,思思,瑞瑞,紫宸都是学霸,只有紫悦,只有她学习最差。

他也不在意,他徐建国的闺女,学习差就做生意,不做生意,他跑车也能养活她,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

如今养到十几岁,站在那儿看着稀罕人,现在这是啥晴天霹雳?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一定是!

他打开紫悦的朋友圈,那里啥也没有!

几个小时前更新的朋友圈不见了。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是他一个人的梦,奔波一天,梦醒了?不!不是梦!

消失的朋友圈更加确认了他的猜想,紫悦真的不是他的闺女!

真他妈的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他这个王八做的真是彻底呀!当了便宜爹,养孩子也就罢了,这他妈的都离婚了,还给别人养孩子呢!

这都是啥破烂人生,狗血剧情?

他躺不住了,他从床上起来,他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客厅里黑漆漆的,他在茶几上摸到了烟盒,抽出来一根放进了嘴里,摸不到打火机。

或许就没有!

他走进厨房,打开燃气灶,蓝色的火焰跳跃,他低头把烟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才感觉自己镇定了一点,再抽一口,他更加冷静了!

他不开灯,他害怕灯光下他就曝光在人们的眼光下一样,她们肆无忌惮的嘲笑他做了乌龟,他感觉自己头顶绿油油的一片。

黑暗里他目光阴鹜,付晓红,你个贱人!你敢让老子吃这么大的亏?怪不得她整天骂他不是个男人,原来在这儿给他埋着雷呢!

真当他好欺负啊,这个账,他要是不给她算,他就真不是个男人了!

很好,太好了!

徐建国在暗夜的阳台上,看着对面楼上一个个亮着灯的窗户,眼睛里透出鹰一样的光,玩儿吗?

一起玩儿玩儿吧!

他给徐建文打电话,问他认不认识人,他想把紫宸转到私立的寄宿学校去,徐建文说:“这好好的,干嘛要转学?”

徐建国说:“我照顾不过来,送到寄宿学校,对他也好,我也放心点。”

徐建文说:“我给你问问,如果可以,开学就要寄宿,你跟孩子说了吗?”

徐建国说:“等他有能力的时候,他自己再选择。”

这句话成功让徐建文愣住了,他说:“我知道了,我给你问问,私立学校好转,紫宸学习好,要是毕业班,都抢着要呢,学费都免了,你等我消息!”

徐建文挂断了电话,一脸的不可思议。

此时,苏雅丽正在酒店的温泉里泡的舒服,大山环绕,酒店周围绿树红花,天然的温泉温暖舒适,温度适宜,再没有比这更惬意的时候了!

她看着徐建文问:“啥事儿啊?”

徐建文把手机放到藤椅上,下水坐在她身边说:“建国要给紫宸找一个私立学校,你有认识的人吗?”

苏雅丽动了动身子说:“你坐我对面去,说话方便,好好的学校离店又近,咋要上私立?”

徐建文说:“他说照顾不过来!”

苏雅丽说:“那些年照顾俩不是也过了,现在一个照顾不过来了?紫宸用他照顾吗?我看他还得紫宸照顾呢!”

徐建文说:“你不知道,他刚才跟我说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我感觉有事儿啊?”

“啥话?”

徐建文说:“他说等紫宸有能力了,再去自己做选择!”

苏雅丽笑着往水里滑了一下没说话,不一会儿,她猛地从水里出来说:“我去!你弟弟不会谈恋爱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推断,搞的徐建文也一脸懵。

苏雅丽说:“我让培培问问,店里有夫人是这领域的人。”

徐建国本来想告诉紫悦,他去接她,但他没说,放假的那天,他一早开着徐建文的车,跑了五个小时等在她学校门口。

他给紫悦打电话,“爸爸来接你吧?”

紫悦说:“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徐建国说:“那不行,我咋能让我的公主扛着行李挤车呢!”

紫悦说:“我订票了啊爸!”

徐建国说:“能退就退,不能退就算了,你等我啊!”

紫悦一本正经的说:“真不用,我晚上就能到家,你别来,跑那么远很累的!别来啊!”

徐建国自嘲的笑了,当付晓红的孩子很累吧?

紫悦出来的时候,她站在学校门口张望,掏出手机打电话,徐建国走过去,付晓红和李晟也走过去。

那双跟李晟一模一样的小眯眯眼里一阵慌乱,“爸,你来了啊!妈,李叔叔,你们都来了!”

徐建国说:“我不是说了吗,不能让我的公主扛行李挤车,来,把箱子给爸爸!”

付晓红说:“徐建国,紫悦放假了,她跟我去住几天。”

徐建国说:“那倒是稀罕的很,你这是打算偷偷接走吗?你是不是应该问问我这个监护人啊!这位是?新男朋友?你这合适不?闺女走,爸带你吃好吃的去!”

付晓红说:“徐建国,你有意思吗?我是紫悦她妈妈,我让孩子跟我住几天都不行吗?”

徐建国心里一万匹草尼马奔腾而过,他还是笑着说:“我没说不行,就是她奶奶早就想她了,半夜就让我来接她了,你是她妈没错,我们先回家,看过她奶奶,再去看你,想住几天都行,紫悦你说了算!”

紫悦看着眼前这架势说:“我都说了不让你们来,你们偏来,我先回家了,妈,回头再说吧,我回家看奶奶,再去看你!”

付晓红一把拽住紫悦的胳膊说:“你跟我回去,我找你有事儿。”

徐建国一看不乐意了!“你给我放开!”

他拽开付晓红的手,“放开!你这是干啥?孩子说了过几天都不行吗?你这强迫式儿的啊!”

李晟夹着公文包,他拉了拉付晓红说:“算了,我们走吧!”

付晓红不领情,她倔强的说:“算什么算!紫悦,你跟我回去!”

谁的闺女像谁,她天生反骨,徐建国把她带大,他知道对紫悦不能来硬的。

紫悦说:“我不跟你回去,我都说了去看奶奶了,你走吧,别在学校门口拉拉扯扯的,好看吗?真是丢人现眼!”

李晟说:“紫悦,你咋给妈妈说话的?”

紫悦更气了,徐建国知道,这奸夫一出手,紫悦指定不会跟付晓红走,“你是谁呀?别烦我!爸,我们走吧!”

徐建国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揽着紫悦说:“那我们先走了,过两天,过两天看过她奶奶,就去看你,别着急呀!”

紫悦心情郁闷,以前没人要,现在成香饽饽了!

徐建国故意亲密,他揽着紫悦的肩膀,靠近紫悦的身体,他低头对她说:“乖,别生气了,爸爸给你换新手机!”

紫悦的心情一秒钟就喜悦起来,她抱着徐建国的脖子,照着他的脸颊就亲了一下,“爸爸太好了,我还想着暑假打工,自己挣钱买一个呢!”

徐建国说:“不用,你挣的钱是你的私房,你自己留着,我们马上去买,想买哪一款都可以,买个好的,比同学的都要好!”

紫悦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帮徐建国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挽着他的胳膊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徐建国帮她关上门,他站在车外,看着付晓红和李晟,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男人吗?婚前怀了他的孩子,四十多岁了还恬不知耻的又为他怀孕,那么爱吗?那么想要嫁给他,跟他过日子吗?

看车子身价不低,是紫悦的亲生爹啊!

哼!便宜的爹不占点便宜,好像也说不过去,送上门来的鹅,哪有养肥了还回去的道理,等着吧!

付晓红看着徐建国开车离开,对身边的李晟说:“他绝对知道紫悦不是他闺女了,你看看他那流氓样子,他要对紫悦做点啥事儿咋办?都怪你,我说让你把她认回来,给她一个家,这你都做不到!”

李晟说:“你龌龊,就想着别人跟你一样龌龊,我看很正常啊,爸爸对女儿不就是这个样子,我老婆跟我儿子还睡一张床呢!”

付晓红说:“那能一样吗?”

李晟说:“哪里不一样?”

付晓红气的说不出话来,李晟坐在车上,伸头出来说:“你走不走?我下午还有事儿,忙死了,我说不来吧,你非让来,要不是为我闺女,我才不跑这一趟,结果她还不领情,果然别人养大的孩子没感情,这事儿你能怪别人吗?你这个当妈的,但凡跟孩子感情好一点,能带不走她?”

付晓红说:“你这说的啥话?那两年不是你勾引我出去的吗?你现在有了新欢,就忘了你当初是咋冲我摇尾巴得了?”

李晟痞痞的说:“哎呀!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闲着.了?就你现在不也成了公交车了,买票就能上,你还嫌弃我买的不是月票吗?”

付晓红气极了,抬手就要打他,李晟一秒钟翻脸,他大喝一声:“付晓红,你想死别拉上我,我开车,你要是再敢动手,信不信我给你扔下去!”

他真敢,付晓红领教过,情意正浓的时候他都会翻脸,更何况现在完全就是合作关系。

要不是中间有个紫悦维系着,现在的李晟,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想起紫悦,付晓红就一肚子气,这个不知深浅的死丫头,居然对她这个亲妈不屑一顾,跟着徐建国那个色坯走了!

气死了!

李晟也很委屈,本来想着她比鸡干净点,现在她还不如鸡,顶多算是一个年老色衰的野鸡,真他妈瞎了眼,招惹这么个货色。

两个人各怀鬼胎,各自懊恼,烦躁的一路无话。

进了镇子,李晟把她放在路边,扬长而去。

付晓红又累又饿,在街边吃了一碗凉皮,步行往按摩店走去。

下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路两边的行道树都被晒的耷拉着脑袋,绿化带里的月季花也软塌塌的歪着头。

付晓红手里拿着一根冰棍儿,脚上的高跟儿凉鞋磨的脚后跟生疼,她弯腰看了一下,已经破皮了。

打车吧,不是很远,走路吧,不是很近,她就在这样的权衡中走了回去。

打开门,一股热浪扑来,她打开空调,踢掉鞋子,舒服的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紫悦,她该咋告诉她呢?

那个阴测测的孩子,看她的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要是告诉她徐建国不是她爹,她是李晟的私生女,她会咋想呢?会怪她吗?

都说女儿贴心,会体谅她吧!

再说了,徐建国穷鬼一个,李晟那么有钱,一跃成了有钱人的闺女,要啥有啥,她能不高兴?

想着想着就有点发困,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在她胸部抓了一把,她一激灵醒了过来,“哎呀,李哥你来了?咋也没打个电话啊!”

李哥说:“这困的,夜黑上又淘气了吧?”

付晓红半躺着说:“哪儿啊,我孤家寡人一个,我就是想淘气,也得有人一起啊!”

李哥说:“你看看,见外了不是,没人淘气了给哥打电话呀!哥来陪你。”

付晓红娇笑着说:“我要敢黑喽给你打电话,嫂子还不让你跪葛针(一种带刺的乔木)啊!”

李哥说:“能陪妹子,跪葛针哥也愿意!”

打情骂俏是交易的前奏,付晓红已经轻车熟路,毫无廉耻之心,她真真的验证了她妈的话。

“白长一张脸,有啥用,女人挣钱不是容易的很,看看小珍,出去几年,给俩哥娶娶媳妇儿,家里盖盖房子,你能弄啥?一点出息都没有!”

她有出息了,出息的太晚了,等她明白女人一偏腿就有钱的时候,她结过婚,生过孩子,白头发都有了。

她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不能忍受自然老去,去她的中年后优雅!

当你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优雅就是最大的笑话!

她染头发来掩盖白发的尴尬,隔壁的隔壁,理发店的小哥只比紫悦大两岁,他殷勤的喊她姐。

“姐你来了,你可真年轻,你的皮肤真好,你白,染个栗棕最趁你肤色,烫一下吗?”

“姐,要捏肩吗?姐你说话真好听,哎呀姐,你身材咋这么好?”

“姐,要喝水吗?”

“姐!”

她把她的钱,花到让她愉悦的小哥店里,尽管他手艺一般,尽管栗棕染成了红棕,但他可以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她的生活里到处都是荆棘,到处都是白眼,没有人可以对她嘘寒问暖,这里可以。

她现在连家都不回,回去她妈就唠唠叨叨的烦死了。

她妈托人给她介绍对象,相亲了三个男人,两个都发展成她的客户了。

就那么回事儿,男女之间除了那点事儿,谁跟她谈?

紫悦的朋友圈里,她和徐建国脸挨脸,她撅着嘴冲着他的脸,他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的鼻尖,配文:“我最爱的男人!”

这是紫悦用徐建国给她买的新手机试试水。

付晓红看着她的朋友圈,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打电话给徐建国:“你知不知道女大避父?孩子那么大了,你看看她朋友圈那照片,你们俩像啥样子?”

徐建国淡然的说:“吆,这么大火气啊?紫悦是我闺女,我俩拍个照咋啦,你放心,等她有了男朋友,我就不是她最爱的男人了!”

付晓红说:“你要不要脸啊!你离我闺女远一点。”

徐建国说:“你啥意思啊?想啥呢?她是我闺女,我把她带大,还睡一张床呢,我们俩亲也很正常,你神经病吧!”

付晓红说:“你这样,她有样学样,到时候跟别的男生不知检点咋办?”

徐建国说:“她多大了?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也正常,你不是也早早就谈恋爱了,你担心啥?不说了,忙着呢!”

他故意对着电话喊:“乖乖,你洗完澡了叫我,爸给你拿浴巾啊!”

付晓红简直要爆炸了,她不能想象徐建国眼里出现毫无设防,裹着浴巾,湿哒哒的紫悦,一定是黄鼠狼看见鸡的那种贪婪。

她看着被一次又一次挂断的电话,简直就要气疯了。

徐建国坐在餐桌旁,紫悦推开门问他:“爸,你叫我了?”

徐建国淡定的说:“啊,你今天别接你妈电话,刚又跟我吵一架,你要是真想去她那儿了,我送你去,不想去了就明天再说,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跟紫宸一起上公园,我们早点出发,晚了太热了,他都想了一个学期了!”

紫悦说:“好,没事儿,我电话关静音,爸你早点睡!”

徐建国带着俩孩子一早就去了公园,付晓红赶到他家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

她跑到水果店,丽雯看着她说:“老板今天休息,带着孩子出去玩了。”

付晓红说:“去那儿玩儿了?”

丽雯说:“他没说啊!”

付晓红说:“你给他打一个电话,就说我找他。”

丽雯说:“你找他你打啊!我一般不会打他电话的。”

付晓红说:“我让你打你就打,我打他不接!”

丽雯被她缠的没法儿,当着他的面拨打了徐建国的电话,没人接。

付晓红急的抓心挠肺,她坐在水果店,咬着嘴唇想办法。

她把电话打给了徐建文,他正和苏雅丽在昆明的一家民宿里,品尝店家自己炒制的普洱茶。

幽静的环境,舒缓的音乐,干净的空气和好客的老板,哪一样都让人心情愉悦。

徐建文的电话嗡嗡嗡的振动着,苏雅丽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徐建文拿起电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已经删除了付晓红的电话,这个陌生的号码固执的打进来,“喂,那位?”

付晓红说:“二哥,我是付晓红!”

徐建文有点怀疑,他把电话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又放在耳朵边,他不敢确定的问“谁?”

付小红说:“我是付晓红!”

徐建文这次听清楚了,她是付晓红,这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女人,到底要干啥?电话都追到云南了!

“你有啥事儿?”

付晓红说:“二哥,建国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徐建文莫名其妙,他说:“我不在家,这几天也没有联系过。”

付晓红说:“他不接我电话,你给他打一个,让他给我回个话行吗?”

徐建文说:“他不接说明现在有事儿,你等等再打就行了。”

付晓红说:“不行,我现在就要找到他!”

徐建文也生气了,“你去找啊,我忙着呢!”

他挂断电话,想了想把电话关了机,整理了一下表情,坐了回去。

苏雅丽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面上依然笑着,十分有礼貌的听老板讲普洱茶的知识。

老板加茶点的间隙,苏雅丽问他:“谁的电话?”

徐建文笑着说:“不值一提,是不相干的人,你别操心!”

徐建国带着俩孩子一直玩到天黑,在外面吃了晚饭,又看了一场电影才回来。

总要回来!该面对的躲也躲不过!

付晓红等在门口,俩孩子还没有从兴奋中回过神儿,乍一见她,都有点不知如何反应。

只紫宸别扭着,试探着喊了一声妈!

徐建国打开门,他知道,等待他的又将是一个煎熬的不眠之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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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无殇,千年渡》君无殇

那一世。

他和她青梅竹马。

她却被父母许给了别人。

她放弃一切跟着她逃。

千金小姐跟着他受尽苦难。

他甚至没能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他们就在九幽山的山洞内,对着天地拜堂成了亲。

他们在九幽洞中许下了无数诺言。

她信了他的每一句话。

身si之时,她都是笑着的。

她说——

“无殇,si不算什么。我们说好的,要生生世世在一起,我在下一辈子等你……”

火烧之痛中,君无殇看着慢慢消散的青梦,无数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齐齐涌上了脑海!

瞬间,他记起了所有……

甜蜜的过往一幕幕从他的灵识中闪过。

他承诺。

来世,一定要给她一个像样的婚礼,风风光光迎她进门。

可历凡结束,神魂归为。

他有成了九重天沙发果决的战神。

他记得自己下凡了一世。

可独独忘了她。

天庭,她贵为帝姬,哪怕他忘了她,她还是下嫁,百年如一日,如同她承诺的那样,她等着他。

而他呢?

他娶了她,却在新婚之夜奔赴边界,让她独守空房。

他待她相敬如宾,甚至不止一次说,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原本以为,这百年来,他无愧于心。

可实际上,这一百年来,他让她受尽了委屈。

如今,他终于明白……

当日斩魂台上,她为何那样失望。

他错了……

错的离谱。

“阿梦!”

君无殇冲向结界,却被烈火弹了出来。

“阿梦,停下!”

回应他的唯有熊熊的涅槃之火。

涅火合围了整个凤。

靠近涅火周围的魔族瞬间被化成灰烬。

君无殇不能靠近,而且他用尽全力都阻止不了涅火继续,他的灵力除了让涅火继续高涨,其他的就没有半点作用了。

“阿梦!停下来!”

“求你停下!”

“阿梦——”

“轰”的一声,凤自边界忽然断开。

所有人惊骇看着这一幕,修为高的魔族震撼:“竟然是规则之力!金凤一族果然受上天眷顾,涅槃之火竟然能让凤要脱离六界之外,不受任何管束!”

话落,众人见到无数凤凰的灵体从四周升腾,他们凄哀叫着,像是念着悼歌。

一只只,俱飞往涅槃之火内。

“怎么回事,这些凤凰不是已经si了吗?”

而此刻,君无殇被大火映照着,浑身的皿液却冰凉。

他想起她说的那句誓言——

“日月为证,天地共鉴,仙魔鬼神共听!青梦在此立誓!我愿皿祭混沌,化为阵灵,永生永世,护我凤。”

她要做什么,她一直都会做到。

她说会等他,哪怕他忘记了她,她依旧嫁给了他。

她说要化成无知无觉的阵灵……

“阿梦,不要!”

“青梦帝姬,魔气已侵入你的命魂,无药可解。若不想变成发狂的魔物,七日内自行了断吧。”

她就只剩七日可活了。

可自己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她还没有唤醒君无殇下凡历劫的记忆,还没等到他爱上她……

她不想si。

————

战神殿。

寝殿空荡一片,孤冷袭来,并不比外面温暖。

君无殇已一月未归了。

想到这儿,青梦呼吸微窒,丹田处涌上股疼。

压下那疼,她给君无殇发传音符:“夫君,你何时回来?我有重要的事同你说。”

很快,对面传来男人温润的话语:“抱歉,此刻有急事,我晚点回去寻你。”

话落,传音玉牌便暗了下来。

青梦缓缓将传音玉牌拢进手心,只觉得玉牌的凉意好像透进了心里。

长夜漫漫,魔气噬心煎熬。

她抱着他的铠甲蜷缩在小榻上,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抚着铠甲上的纹路,熬着一秒又一秒时间。

疼到昏沉时,青梦忍不住喊:“夫君……”

一声一声,藏着她缱绻的情意。

她不知君无殇何时能恢复记忆,却也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

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噩梦,眼泪不断顺着眼角滑落。

忽然脸上传来一股温热触感,青梦惊醒,就见君无殇坐在身边,抬手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都几千岁的人了,怎么哭的跟个稚童一般?”

他温柔笑着,天生的多情眼凝着她。

这一刻,青梦仿佛觉得时光回溯到从前,她依旧是他的掌中至宝。

她红着眼,伸手抱紧他:“夫君,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君无殇眸光一怔,随后慢慢退后抽离“阿梦,你还记得我们成婚前的约定吗?”

青梦一僵,冷气顺着空落的怀抱侵袭满身。

她怎会不记得,他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得。

大婚那天,他对她说:“阿梦帝姬,我对你只有敬重,并无男女之情,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喜欢的人,你我就解除婚契。”

青梦压下喉间的血腥气,半响才缓过来:“所以,你找到了?”

嫁给他这些年,她常常做噩梦,梦见他爱上了别人,把自己抛弃。

可她又想,梦都是相反的。

他虽然不爱自己,可他待她很好,很温柔。

她以为,日子这样过下去,以后总会好的。

总有一天,他会恢复记忆,他们还会像在凡间那样,恩爱两不疑。

但却不想此刻,噩梦成真。

青梦还在怔神,就见君无殇从袖中小心翼翼拿出一支含苞待放的桃花:“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我一见她便欢喜……”

他那波澜不惊的眼中涌动着无限爱怜。

青梦拥有过,所以很清楚。

君无殇动心了。

他爱上了别人。

而紧接着,君无殇温柔的话仿佛最残忍的劫雷,伤的她痛若凌迟——

“阿梦,我们解除婚契吧。”

第二章 记忆最痛苦

守了近百年的期待,在此刻碎成万千碎片。

碎片扎进心头,寸寸成血。

君无殇依旧是那样温柔耐心的望着她,但青梦明白,这温柔再也无关情爱。

紧接着,他递来一个储物手镯:“此番是我对不起你。这里面是我这些年积累的珍宝,算是给你的补偿。”

青梦神识一扫,里面有万年的续命草,起死回生的回魂丹,能挡九天劫雷的金光罩……

随便一件都能让仙魔两界争得头破血流。

她垂下眸,极力压抑住痛苦,强扯出一笑。

“既是说好的,便无需什么补偿。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你心仪的仙子吧。”

给再多的补偿又有何用?

自己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是他的爱。

君无殇却把手镯强套进她手腕,温柔劝:“收下吧,她跟在我身边用不到。倒是你,往后多保重,早点找个爱你的人。”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莫名的,青梦有一种感觉,他这次离开便不会再回来。

她想强迫自己洒脱,可还是做不到。

跌跌撞撞冲出去,却不小心摔倒在地。

青梦仰望着他渐渐远离的背影,怔怔落泪:“爱我的人,我早就找到了啊……”

只是他不要她了。

入夜。

青梦一人躺在寝殿,又梦起凡间那场大婚。

大红的新房,他柔情蜜意,温柔极致唤她“娘子”,他掀开了盖头,可盖头下却是一株桃花!

青梦猛然惊醒,心慌却未止。

微风吹动纱帘,带进了一片粉红的花瓣。

她愣了下,随即冲到窗边,就见原本种满朝夕花的战神殿如今一片嫣红。

不远处,小仙娥的对话传来:“无殇战神亲自交代要把战神殿种满桃花,也不知是为了迎哪位贵客。”

风拂来,脸上有些凉,青梦抬手去摸,才发现已经泪湿一片。

此刻,这座呆了百年的战神殿,忽然让她觉得窒息。

逃也似的离开战神殿,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九重天的边界。

被魔气侵蚀之后,她就没有来过此处了。

边界银河千万年不变,岸边依旧长满了朝生暮死的朝夕花。

可那个人却再不会对她说——

“你在此等我。”

青梦伸手轻抚花瓣,晶莹的花瓣落到手心,瞬间消散。

如斯短暂的生命,像极了此刻的她。

“咳咳!”丹田忽然又一阵抽痛。

边界的灵气和魔气驳杂,她如今已不能多待。

青梦不得已只能起身离去,可刚一抬眼,视线陡然僵住。

不远处的河岸上,君无殇用灵力幻化出一个桃红柳绿的小天地。

他怀里正拥着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仙,温柔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浓情蜜意。

一如他们当年。

丹田处魔气叫嚣引起的绞痛更重,殷红的血顺着唇角流下。

青梦颤抖着掏出一颗丹药吃下,魔气渐渐平息,但嘴角的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被魔气侵扰百年。

今日最疼。

隔世记忆几阑珊,前世缠绵历历在眼前。

也想起了那些年他一字一句的誓言——“生生世世,定不相负”。

可现在那些甜言,也化作锋利的刀剑刺进心肺,疼得青梦眼前发黑。

失去意识最后的那一刻,她恍惚看见君无殇站在河畔,回首朝她看了过来……

第三章 几日

青梦再次醒来时,人已回到了战神殿。

君无殇就坐在床边,往她的丹田输送灵力,见她醒了,才缓缓收了手。

只是从来温润笑言的他,此刻竟语含怒意:“你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为何要去边界那种危险之地?”

青梦起身的动作一僵。

她不想告诉他,自己只是想去见他一面。

便转移话题:“我见到的那位粉衣女仙,便是你喜欢之人吧?”

君无殇坦然点头,眼中也漾起温柔:“她叫桃夭,是个桃花仙。”

青梦哽住,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柳絮,许久都说不出话。

半响,才挤出一句:“她和你很般配,瞧着很好,很温婉。”

“你也很好。”

闻言,青梦瞬间涌上股泪意,忙扭开头掩藏。

自己很好,但他却不爱。

她望着窗外的桃花林,想到往后他会和另一女子花前月下。

而自己却像朝夕花一般早早死去,青梦心头莫名涌现后悔。

这百年来他们日夜相处,可她竟然从来没有认真同他说一句:“我心悦你。”

再不说,往后怕是也没机会说了。

一阵沉默后,青梦开了口:“无殇,我生辰就要到了,你可否能再陪我六日,然后我们再祭告天地解除婚契?”

君无殇同意了。

青梦又问:“那这六日你可否把我当成真正的妻子,一直陪在我身边,疼我,爱我,宠我?”

君无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依旧点头:“可以。”

他的同意在青梦的意料之中。

他总是这样,不拒绝她任何请求。

这样好的他,叫她如何舍得放手?

青梦压下心伤,提出了第一个要求:“现在陪我下凡一趟吧。”

不待君无殇问缘由,她便拉着人来到了九幽山的一处洞穴。

君无殇望着水潭旁盛开的晶莹,有些诧异:“凡界竟有如此宝地,居然能养出在仙界才盛开的朝夕花。”

青梦凝着他眼中的陌生,苦涩蔓延开来。

这是他们曾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拜堂,洞房,在这里许诺生生世世……

他怎会忘得这样干净?

丹田又开始痛起来,她转身抱紧他,眼泪无声流下:“夫君,你抱抱我。”

“好。”

君无殇的怀抱还是这样温柔,可青梦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她忍不住问:“夫君,此时此刻,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喜欢?”

君无殇身形一僵。

与此同时,他腰间的传音玉牌亮起一抹红色灵光,一道慌张的丽音传出:“无殇,你快来!”

随着话音落下,君无殇推开青梦,眼含愧疚:“阿梦,桃夭需要我,你能在这里等等我吗?”

说好的陪她,他却又要食言。

青梦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也很疼,也需要他。

但她明白,他的心不在这里,自己留不住他的。

咽下喉间的血腥,青梦勉强挤出一字:“好。”

君无殇立刻就走了。

青梦追出去,却连他背影都没见到。

她落寞走回山洞,蹲在花丛中。

没关系,自己已经等过百年,还等不了一两天吗?

岁月成河,朝夕花开了又谢,整整三载,山洞外终于传来灵息。

他回来了?

青梦立刻站起来,还特地对着水面照了照,这才提起裙摆快步走了出去。

可刚到洞口,空中忽然劈下一道惊雷,正中她丹田,几欲将她搅碎。

紧接着,云层上方传来斩魔将士的一声怒喝——

“帝姬青梦堕魔,自毁根基,即刻擒拿归庭!”

第四章为什么

囚仙台。

青梦困在阵法中,混沌罡气在经脉中撕扯,痛苦时时刻刻无穷无尽。

“阿梦,你可后悔?”

天后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儿,明黄的身影走到了青梦身前:“母后早就同你说过,战神乃天煞孤星,你嫁给他不会有好下场。”

青梦艰难抬头,仰望着熟悉的脸,有些恍惚。

整整百年,自她嫁给君无殇之后,母后就再也不肯见她。

“母后……”

刚一开口,却被天后打断:“你可知,君无殇已准备大婚,另结新欢?”

青梦心头一颤,他三日未归,原来是在准备这个。

他至今都不来见她,是不是又忘了她?

罡风骤然停止,天后踏入阵中,替青梦理了理凌乱的发。

“只要你肯喝下忘情水,我便保下你一魂一魄,日后勤加修炼重塑身形后,你依旧是天庭帝姬。”

“届时,母后定为你寻一位待你好的如意郎君。”

青梦却缓缓摇头。

“如意郎君,须得我喜欢。可我只喜欢君无殇。”

天后笑容一僵,痛心道:“阿梦,你出生时万灵齐贺,祥瑞昭昭,你本是母后最出色的孩子,却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沦落至此,值得吗?”

青梦沉默。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谁一开始就知道值不值得。

如今再来计较,也晚了。

她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您若怜我,能不能让我在死前见一见无殇。”

天后没说同不同意,只愤而离去:“你太让母后失望了。”

青梦蜷缩在阵法中央,心头一阵凄苦。

她的命魂已经千疮百孔,就算保下来也没几天活,又何必让母后为自己犯险?

还不如让母后对她失望,彻底放弃她。

可不成想,母后离去不久,君无殇真的来了。

“情况这样严重,为何不早点跟我说?”他走进阵法中,拉过她的手便为她输送灵力。

青梦凝着两人交握的手,想到母后提到的大婚,默默抽回了手。

“无碍,你走吧。”

君无殇没动:“我信你不会堕魔。”

青梦刹那僵住。

君无殇又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她:“明日行刑前将此药服下。”

“此药封五感,护心魂,天道刑罚不可违,你只当自己睡一觉,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他神情里满是相信与维护,青梦顿时红了眼眶。

她缓缓抬手接下丹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无殇,你知道吗?我们曾是凡世一对恩爱夫妻。”

“嗯,然后呢。”他嗓音温柔,也很耐心。

唯独神情淡漠,就像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那些曾经,青梦哪还说得下去。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白瓷瓶,泪水滑落砸湿了瓶身。

“如果有下辈子,你愿意爱我一次吗?”

模糊的视线下,青梦看不清君无殇的神情。

却听他说:“我不会让你死,也没必要想下辈子。”

青梦的心仿佛跟着泪一起摔落。

他在护她,却不是因为爱。

越是明白,越是痛苦,越是痛苦,越贪慕他的温柔。

君无殇离开之后,青梦凝着手中的白瓷瓶,睁眼到天明。

午时三刻,她被带到了斩魂台。

斩魂台上,浓黑的劫云堆聚。

青梦遥遥望向高台,母后和金凤一族的长老都满目担忧。

阵法边,君无殇亦冲她安抚点头。

青梦捏紧袖中丹药,也想清楚了,她想活。

哪怕还剩最后一刻,她还是想和君无殇待在一起,更不想因为堕魔死在劫雷之下,连累族人。

“时辰到!启阵!”

随着一声高呼,地面燃起阵法,空中劫云滚动,紫电交错,但并未冲她击下。

青梦深吸一口气,掩袖服下丹药。

丹药入喉,却如同一道烈火一路烧到丹田,疼得她骤然跪地。

与此同时,魔气高涨,霎时将她吞噬。

众目睽睽之下,青梦彻底入魔——

第五章 消亡

保命丹成了夺命毒。

青梦不敢置信,一瞬间她身上魔气弥漫,顷刻笼罩了整个斩魂台。

所有人都大惊,天后直接站了起来。

君无殇没想到丹药会出问题,第一时间冲进阵法,运转灵力护住青梦心脉:“阿梦,静气凝神!”

可青梦镇静不了。

她怔怔望着他,体内魔气与灵力在经脉里碰撞,泛起阵阵撕裂的痛,疼的她面色发白。

“为什么?”青梦喃喃发问。

“不是我。”君无殇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好像只要他说,青梦就该信。

可此刻,侵蚀暴乱的魔气好像正一点点消磨着信任。

耳边远处,守阵天兵的齐喊声震耳欲聋:“战神,青梦已然成魔,按律当杀!”

凛然杀气直冲云霄,劫云翻涌不已,一道浩然紫雷已成形。

青梦望着头顶愈来越重的雷劫,又看向身边的君无殇。

天律所定:成魔者杀无赦,若有袒护者,亦受重刑。

纵使君无殇是战神,也无出其外。

青梦眼神黯了黯,阻止了君无殇输送灵力的手:“无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君无殇眉心微皱:“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青梦摇了摇头,眼神固执:“你当真没有一丝一毫喜欢我吗?”

君无殇一怔,沉默不语。

青梦不懂是何意,只以为他不说是不想伤害。

天上雷云厚重,仿佛顷刻便要劈下来。

“走吧。”

她声音轻飘,君无殇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掌风袭来,他整个人就被推出了阵法。

倏忽间,君无殇只见青梦含泪的眼,以及未收回的手。

“轰!”一声,雷劫落下,重重击在青梦身上。

她痛倒在地,接连呕出几口鲜血。

还未等她缓过来,又一道劫雷劈下,正中丹田。

“清儿!”

不远处,传来天后痛心疾首的呼唤。

青梦颤巍巍抚向小腹,一阵濡湿刺痛。

丹田已碎,肉身即毁。

自己……终究是没有躲过。

劫云还在酝酿翻涌,而此刻,青梦的神魂俨然离体,都已半残。

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对抗。

只能等死。

她不后悔,只遗憾,君无殇终究还是没能想起自己。

却也庆幸如此,至少他还有深爱的桃花仙,度过余下千千万万年,不会孤单。

思及此,青梦用尽最后力气,遥遥望向高台,想最后看一眼心中留恋。

却看见母后和君无殇正朝这边奔来。

“不要!”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嘶喊。

劫云不分敌我,入阵后会同自己一样被诛杀。

话落,却见母后化作一只遮天金凤闯入阵中,卷起她的残魂就逃。

失去意识之前,青梦隐约听见君无殇请罪:“末将并非刻意阻拦,只是阿梦帝姬肉身已毁,神魂并未失智,恳请天帝另做审判……”

而后,她便坠入了漫长的昏睡。

过往从思绪中淌过,她好像又回到凡世,又好像回到了幼时。

就这样沉沦在这样的美梦中,也挺好。

只是遗憾,不能同母后说一声对不起。

亦不能同君无殇说一句:“我相信,不是你要害我……”

浮浮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梦发现她终于又能视物。

忽然,一只小金凤蹦进她怀里:“少主,你醒啦!看来无殇战神送来的聚魂花真的有用!”

青梦这才注意到,她竟然躺在一朵莲花中。

“我这是回了苍梧族地?母后和战神呢?”

“族长和战神就在洞外莲洞外。”

青梦忙起身,匆匆朝外奔去。

那日劫雷阵阵,母后强行闯阵救她,可曾受伤?

君无殇拦住天兵,后续又可有惩罚?

青梦满心担忧,不想刚走到莲洞入口,便听见母后呵令:“君无殇,本宫不管你为谁守身如玉,总之我儿因你受累,只有你的至纯阳气才能救,你必须同清儿神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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