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暗黑教育电影告白不知者不代表无罪

原文/办公间的说书人

编辑/卧草先生

无知者无畏，但无知者不代表无罪。

这个世间有太多打着“善”与“无知”的名义而做下“恶”行的人，而处于孩童与大人交界的青少年们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校园霸凌、自杀事件、排挤转学、毒杀父母、持刀伤人……

这一种人性的恶，必须得到申诉。《告白》就是一场对孩子们“恶”的申诉。

少年A——

渡边修哉不但学习成绩优秀，还能够在各种竞赛中轻松获奖。他是这所学校的骄傲，是老师校长以及其他学生家长眼中的“优等生”。太过完美的人要么是技巧绝顶的骗子，要么就是——怪物，而修哉两种身份俱全。

物理教授的得力助手，有着光明前途的年轻研究员，却阴差阳错的嫁给了一个平庸的男人，生下了修哉，这是一切悲剧的开始。不甘平庸的野心促使着女人抛弃了丈夫和幼小的修哉，她彻底的把修哉丢在了自己生活的背后。

失去母亲的修哉把幼时受到的创伤小心的藏在了皮肤之下，按照臆想中妈妈喜欢并欣赏的儿子的样子，认真乃至于虔诚的模仿着。他紧抓着与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仅剩的联系——物理科学，隔空汲取着名为“爱”的温暖。

所以他热爱妈妈热爱的东西，参加各种科学竞赛，只是为了能够登上报纸，让妈妈能够注意到自己。所有的善良、优秀、乖巧、平易近人都是他扮演“妈妈心目中儿子”这个角色的演技而已。

母亲的冷酷抛弃，抽走了修哉人性拼图的最重要的一块，所以他扭曲生长，最终成为了怪物。只是因为需要那些虚妄的关注，只是因为老师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只是因为美月戳破了他对于母亲对于家庭最美好的幻想，他便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诸多罪行……

同学们得知真相后的排挤与冷暴力，母亲那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以及她办公桌上与新家庭的幸福合照，让修哉内心的怪兽终于被释放了出来。他凝聚了最大的恶意，笑着上台对着礼堂中熟悉的同学师长们进行着最后的“告白”——

每一个生命都很宝贵，

没有任何一个生命是可有可无的。

每一个生命都是美丽的——

呵~~我开玩笑的

这个怪物带着满足而快意的笑，按下了手中“恶”的按钮……

少年B——

下村直树，是我们从教室里一眼扫过去也不会注意到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孩子。他是提前就被预设好成长轨迹的那一类——出生于中产阶级家庭，有着不高不低的成绩，上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大学，有一份不好也不坏的工作，结婚、生子，按照母亲的期望成为一个普通幸福的人。

普通就意味着平凡，普通就意味着无趣，普通就是青春期群体最不能接受的状态，凸显个性的他们会把“普通”作为异类。所以直树很自卑，因为他没有任何“个性”，他不被这个年龄群体所认知推崇，他渴望成为像少年A那样闪耀的个体。

母亲的溺爱让直树的性格变得软弱、自卑进而自闭，可内心的憧憬与不甘又不断鼓噪着催使着他。于是在泳池边，少年A迈出了“恶”的第一步，而直树将“恶”彻底完成。

他带着仿佛渴望主人夸奖的狗狗般的笑容回身看向修哉，这一瞬间修哉应该也是动容的，因为可怕。

刚开始我们会以为直树是害怕与修哉的罪行暴露才继续完成后续的犯罪，后来在他的内心“告白”中，我们才知道直树做这一切的时候，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看啊~修哉这样的天才都没能做到的事，我做到了！

看啊~修哉，我做到了奥，你没能杀掉的人我杀掉喽！

这是何等的扭曲与恐怖……

因为无知以及无聊的理由就杀人，这比怀着杀心杀意去进行犯罪更可怕，因为它无迹可寻。

森口老师——

她是整部片中最受争议的人物，因为她身上混合了太多矛盾的身份，被害者与加害者，传道者与复仇者。

干净明亮的教室里，她穿行在混乱嬉闹的学生中间，语气温柔如同平日上课一般向同学们介绍着自己复仇的原因、目标与方式。突然安静下来的教室与森口带着笑的温暖声音，发生在身边的杀人事件与公开透明的复仇计划，这些荒诞突兀的对比，让我们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冷。

爱子的死让她明白了这些笑脸纯真的孩子内心深处到底住着怎样的怪兽，但同时身为老师她也清楚如果走法律途径会得到怎样的结果，她不服，所以她选择“以直报怨”。森口精心设计了一个心理层面的圈套，等着少年A、B自己上套。

当人对法律公正失望的时候，她就会撇开社会程序去实施自己认为的正义与公道。《青少年保护法》、学校的息事宁人、舆论导向的政治正确，尤其是犯罪少年父母的自私态度，都是坚定森口采取复仇行动的因子。

当美月自以为是的对森口说出“修哉是寂寞的”时候，她在餐厅里有些歇斯底里的笑起来。森口是在嘲笑，嘲笑美月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因为她比这些学生更明白修哉是怎样的“恶”的集合。

影片的结尾处，森口老师望着第一次留下痛苦眼泪的修哉，以同样压抑的表情说出了劝慰的话，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就破涕为笑。“开玩笑啦”随着画面黑屏，我的心也完全落入了谷底。害死了自己母亲的少年如何还能在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上，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绝望与黑暗，人生尽毁。

这是一场对于“恶”的告白。

剧中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恶”，不论是因为无知还是无畏犯下的。这个世界不是黑白分明的，没有那么多的非此即彼。

青春期其实是一个很微妙的阶段，孩童的身体在迅速长大成熟，思想也在这具每天都剧烈变化的躯体中碰撞膨胀。自以为已经长大，已经拥有力量，已经可以与整个世界对抗，成为世界的王。

结果在社会规则圈定的拳台上被现实击打到头破血流后，才明白在隐形的世俗力量面前，自己只是一只弱鸡，然后——心中的不甘、愤怒和反抗变得更加强烈，进而暴虐。

所以让孩子早一点认识自己，认识世界，提升他们的认知能力，激发他们善良的一面，是教育过程中重要的一环。而不是一味地告诉孩子对和错。

老师就一定是怀抱高尚目的进行教育工作的吗？

“之所以当老师，并不是因为有改变我人生的恩师之类的特殊理由，只是因为我家里穷而已。”

“而且如果当老师的话，育英会的奖学金就不用还了。于是我毫不迟疑地参加了教师资格考试。”

以上是森口老师的答案。

孩子们少年们就一定是纯真无邪的吗？

“小孩是纯真的，这不知道是哪个时代的神话。”

这是森口老师的答案。

不知道这是不是标准答案，只让人感觉，透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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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软弱者会欺负更弱的人。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