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冰的胸被强吻(“生命里有些人的出现是为了毁)

来源:八戒影院人气:817更新:2023-02-09 17:02:32

扒扒范冰冰炒作上位史!亲女导演胸部算是一大创举!

明星宣传新片过去不外乎有几种花样,有爆乳的,有亲嘴的,有打情骂俏的,甚至互揭老底的,想范冰冰这样抱到女导演的胸部亲吻的,在娱乐圈也许还是头一次,不知下一次会不会有人效仿?

记得当年范冰冰为了宣传新片《一夜惊喜》,在发布会上竟别出心裁的要求女导演解开上衣扣子,当众亲吻胸部,之后,更大呼“比我想象的丰满”。引发全场尖叫。这是范冰冰的“创举”吗?当然导演必须要配合,否则哪来的炒作效果呢。

据说,范爷生性豪放,我们平时也看得出她的大胆来,但是,大胆与豪放应该是有别的,像这种当众亲吻女导演胸部,还大喊丰满的行为举止,却是一种低俗的炒作,与真正的豪放并不相干。范冰冰曾在博客上写过一篇对妈妈的三个约定:1、不吸烟、2、不酗酒、不吸毒 3、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相信范冰冰在戏外做到了这三个约定,但是,不知范妈妈看到女儿如此荒唐的炒作后会不会支持?范冰冰出道以来总是绯闻满天飞,各种话题层出不穷,凭借这些名声也越来越大,钞票越赚越多,每一个举动都会成为娱乐头条,不知范冰冰自己思考过没有,除了美貌和各种话题外,是不是该更多地拿出点渗透人心的作品来,别让人们总是在娱乐头条看见你那些令人大跌眼镜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金锁”这个丫头也该成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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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里有些人的出现是为了毁

第六一章。

  顾淮南知道叶锡尚平时再冷静自制,到了床上也会变得不一样,他一向做的凶却不狠,而这一次倒像要吃了她一般的狠戾。

  说来也奇怪,原本这阵子训练强度增大,每天下来连呼吸都觉得累,而叶锡尚面对顾淮南却将这种累化为无尽的力量。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顾淮南还干涸着,推着他的胸膛痛苦的直皱眉。“疼……叶锡尚,等一下,先出去……”

  身上的男人并未后退,只放慢速度,轻磨慢研,进若蛭步。快`感积聚,小腹不自觉的绷着,汩汩温润浸着叶锡尚的神经末梢,年轻的身体似乎比他们的心更容易接受彼此。叶锡尚重新带给她一次高过一次的感受,专心进占,深而执着,甚至让她有些发疼,顾淮南闷哼一声,指甲蓦地陷到他皮肤,想起他背上的擦伤,改而死死抓住床单。

  这女人一向爱抱着他,眼下却松了手,叶锡尚不悦,手下用力。顾淮南禁不住,缩着往后退,被他洞悉,非但不放,反而变本加厉,将她彻底打开供自己驰~骋。他速度快而急切,顾淮南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弓着身子仰着头,声音都哽在喉咙里。

  疾风骤雨般的做了一阵儿,顾淮南在他终于放缓折磨自己时才得以大口大口的呼吸。叶锡尚旋开床头灯,钳着她的下巴,自上而下注视她的沉溺情YU之中痛苦又享受的脸,低头吻上她。

  顾淮南半眯着盈满雾气的眼睛,双手无力的攀着他的手臂,回应他的吻。叶锡尚有一下没一下的吮着她的唇瓣,低沉的问。“那年夏天,你偷偷回来过,对吗?”

  话一出口,怀里的女人身子骤然一僵,叶锡尚紧接着猛烈一击,就觉得自己的手臂被她的指甲剜出尖锐的疼。“因为想他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

  叶锡尚又灌入一下深凿。“如果他肯要你,你宁愿不去在乎他娶的是别人,你不在乎,只要他肯像以前那样爱你,是么?”

  “不,我——”

  顾淮南唇上一痛,叶锡尚不等她说完便咬了她一下,让顾淮南觉得此时此刻伏自己面对的男人是一只野兽。

  叶锡尚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抽身而退并且翻过她的身子覆盖上去。“跟我做的时候,也把我当成他了?”一只手探下她的敏感,扩张,翻搅。

  顾淮南倒吸一口气,理智被撕扯。在她张口之际,叶锡尚擭住她的下巴扭过来唇再度压下,一直到她几近窒息才放开,重新占牢最脆弱的她。这一次比之前更猛烈,似乎每一下都用尽了力气。

  顾淮南手指缠上了自己的长发,绞着床单,抓紧床头栏杆,骨节因用力变得近乎狰狞的青白,仿佛那是救生浮木,别无选择任由他攻池掠地。

  叶锡尚包裹住她的手,精壮的腰残忍的挺口动,她连呻口今 都破碎,意识被他的撞得涣散如盘散珠,不懂得放抗亦不能反抗,只能承受。

  “你就那么怨恨嫁的人不是他……”他抓住她的发向后拉,逼得她扬起头痛苦的喘,他则在附在她耳边,嗓音冷似寒冰的低语:“……怨恨到想要我死,嗯?”

  顾淮南无力反驳,在他凶狠的动作中静静的潮(湿)了眼底。那晶莹映着昏暗的灯光投射着冰凉入心的光芒,直达叶锡尚内心那高涨的火焰,他微微敛下情绪,松开她的发。

  顾淮南跌回床上,发丝凌乱的铺散在线条优美的脊背,配合她(女乔)声浅(口今),形成(木及)致的诱(惑)。

  美景如此惑人,叶锡尚更如脱缰野马越发肆意,简单支架的床铺都跟着发出痛苦刺耳的吱嘎声,床头撞着墙砰然作响,他却完全不顾,加速把彼此体内积聚的快`感推向巅(峰)。

  顾淮南觉得自己要死了,他带给她的感受已到极限,无所适从,心底盈得满满又矛盾的空虚,越是难以承受就越是想要,手指用力张开,绷得直疼,直颤,眼前全是白的光,耳里嗡鸣不止,只觉得叶锡尚的劲道活似要把她劈裂,撕碎,穿透。

  这种折磨度秒如年,终于那一股强有力的热流(身寸)入她深处,顾淮南不能自已的痉挛着达到高C,方才紧抓着床栏杆的手轰然垂落,全身瘫软如泥,再无半点力气。

  叶锡尚额抵她的香颈喘着气,在她体`内一直埋着没有马上出来。

  只有在这火山爆发过后的静谧一刻,才能捕捉到那另一个心跳声。

  叶锡尚手探到两人绞缠处,那里早已泥泞不堪,他一寸一寸离开她,顾淮南只微微颤了颤,长发遮掩住大半的脸颊,只余紧闭眉目在外,像个死人似的任君处置。

  叶锡尚倒在她身侧平复自己,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这场前所未有的天翻地覆的欢`爱几乎要了两人的命,直到现在高C余味仍在全身游窜。

  顾淮南呼吸从剧烈逐渐平息,最后浅浅的。她那么乖,那么静,初生婴儿般柔弱。叶锡尚轻轻撩开她脸上的发丝,她身上有被自己在激`情中留下的痕迹,她趴着的姿势都是先前在自己身下挣扎时的样子。

  能让她像刚刚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的确是他叶锡尚,而非陈南承。

  顾淮南的意识尚在游离之时,床板呼扇动了几下,她勉强把眼皮掀开一条缝,只见叶锡尚已经披了衣服坐在床边背对自己。

  “老公……”她嗓音哑哑的虚虚的唤了他一声,手指往前抓了一下。许是她声音太小叶锡尚没听到,给她盖好被子关了床头灯便悄悄离开卧室。顾淮南欲起身,只可惜浑身使不上力气。一室的寂静,空气中残留情`欲的味道久而不散,顾淮南回想着他之前说过的话,蓦地掉下泪来,和着眼泪渐渐沉入梦乡。

  *

  这个时节的夜晚,即便无风也冻人的很。

  叶锡尚在阳台上撑着单手撑着栏杆连抽两根烟。团驻地在郊区夜景自然不比市区,唯一可看的便是星空。没有了城市灯火,星辰显得异常夺目美丽。

  “哥们,来根烟。”

  叶锡尚回头,只见薛辰裹着大衣悠哉独坐自家阳台的椅子上,托着下巴和他同样仰望着低垂夜幕。

  薛辰家与叶锡尚只一墙之隔,阳台并着,一步就能跨过去。

  叶锡尚把那半盒烟丢给薛辰,“还没睡?”

  薛辰点了烟吸了一口,坏坏的冲他扬眉。“我倒是想睡,也得睡得着才行,你那么大动静,不怕把这老房子折腾塌了?”

  “……”叶锡尚一滞,随后淡定自若的勾勾嘴角。“没控制住,抱歉。”

  “你这一个控制不住,倒霉的可不止顾淮南一个人,这层楼单身的大老爷们不知道有多少半夜里起来冲澡呢。”薛辰哼了哼,“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叶锡尚随他挖苦,不做任何反驳。“金金有消息了吗?”

  提起余金金,薛辰眸里瞬间黯了几分。“我爸派人去了,还没回话。”

  “陈南浔呢?”

  薛辰缓缓吐出烟雾,半晌才阴狠的开口:“若金金有事,我会亲手拿崩了这个人渣。”

  “早劝过你,早些回头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步。”叶锡尚也没想到余金金是个性子这么烈的女人,回想这两人从交往到现在,谁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竟已经陷得这么深,就如——他对顾淮南。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薛辰掐了烟,隔着半身栏杆勾过叶锡尚的脖子。“我说,你是有多难满`足?顾淮南怕是都被你做了个半死,你还摆着这副欲`求不满的死人脸给谁看呢?”

  “很明显?”叶锡尚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嘲。

  叶锡尚很少开玩笑,薛辰盯着他看了会儿,撇撇嘴,放开他。“你和顾淮南到底闹了多大的矛盾?别一直闷在心里,跟哥们说说,不丢人。”

  “说点不现实的吧。”叶锡尚垂眸,攥了攥那天被车门夹伤的手。“记得老叶以前曾给我介绍的那个女孩子吗?”

  薛辰思忖着,点头。“要你去相亲的那个?”

  “是顾淮南。”

  薛辰笑:“你俩还真是有缘。”

  “那时她和陈南承应该刚好上没多久。”

  “所以呢?”

  “如果那个时候我认真一点对待这件事,得到她不是不可能。”

  薛辰惊讶的挑眉。“你这是后悔当年没挖陈南承的墙脚?还是想说自己的魅力大过陈南承?”

  叶锡尚白了他一眼,薛辰耸肩,回手端过小茶几上的杯子。“这个帮不了你,还是说点现实的吧。”

  “我想要个孩子。”

  “噗——”薛辰嘴里的水还没咽下就直接喷了出来,险些溅了叶锡尚一身。“这个我也不行啊,生孩子不是我强项。”他边咳边拍着他的肩,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还刻意压低声音。“怎么?还真让顾淮南说着了,你不行?”

  叶锡尚气结,毫不客气的拨开他的爪子,侧隐隐的看他:“你要试试吗?”

  薛辰聪明的闭嘴,裹了裹大衣摆了摆手。“我去睡觉,你晚上悠着点,免得明天训练腿软丢人。”

  叶锡尚扬唇无声笑了下,也回了房间。顾淮南已睡熟,叶锡尚带着一身寒气上了床,先是背对她,片刻后翻过身来把她捞到怀里叫了她几声。

  顾淮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小嘴儿微张呼呼的睡。叶锡尚皱眉,有点后悔刚才的放肆,才一次就把她累成这样。

  *

  顾淮南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顾铭哲宣蓉,有顾淮西,然后是陈南承,直到叶锡尚。那么多的过往在她眼前晃过,一幕一幕,时而真实时而模糊,最后是叶锡尚冷漠的脸,似乎在和他说再见,然后就真的消失不见。

  顾淮南就这么在梦里醒来,带着惶恐和心疼。

  睁开眼好一阵子才意识到自己所处陌生的房间,这里到处都有叶锡尚生活过的影子,被子上都有属于他的味道。顾淮南把自己蜷起来,顶着胸口抑制着那里还没缓过劲来的酸涩痛感,视线不经意间触及到床头的手机。

  上午操课,叶锡尚原本不带手机的,也幸好他今天带了,才没漏掉顾淮南的电话。

  “醒了?厨房里有早餐,自己热了吃。”他本想挂电话,却发觉那端出奇的平静。“南南?”

  他才试探着询问了一句,顾淮南略带沙哑的哭腔就传了过来,让他的心一紧。“怎么了?”

  “没事。”顾淮南哽噎着,清清嗓子。“我做了个梦,还以为你是真的走了,现在没事了,你忙吧。”

  她说完就挂了电话,头闷在被子久久不出来。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顾淮南忽然听到外面门被打开,然后是急促而厚重的脚步声,再然后她被一双手猛的从被子里拉出来,然后对上叶锡尚一双焦急的眸子。

  她双眼泛红,头发乱蓬蓬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

  叶锡尚伸手在她额前探了探,脸沉下来。“怎么发烧了?”

  顾淮南被他塞回被窝,看着他去柜子拿药,倒水再回来喂她吃药,然后找出温度计来测温,又去厨房弄吃的给她。他还穿着训练时的靴子,踩是地板上发出发出不小的动静。

  但那声音让顾淮南无比安心。

  叶锡尚终于端着热粥和包子折回,用被子把她裹成一团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她吃东西。顾淮南浑身软绵绵使不上一点力气,仰头看着他严肃的脸。

  “我没下得了手要你死,你就打算在床上要我死吗?”

  叶锡尚手下一顿,又舀起一勺热粥递到她嘴边。“我以后会注意。”

  以后,他竟还肯给她以后。

  顾淮南偏头把脸埋在他颈间。“你不要和我离婚吗?”

  叶锡尚不语,扭过她的脸,继续喂她吃饭。顾淮南吃不下,硬是被他逼着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叶锡尚擦干她唇边的粥渍扶她躺回去。顾淮南见他看腕表,马上从被子下面伸出小手拽住他衣角。

  叶锡尚把她细细的小胳膊放回去,终是给予安抚。“我不走,你睡吧。”

  顾淮南这一次发烧来势汹汹,晚上也吐了几次,退烧药不起作用,烧的顾淮南整个人都发傻,不断的做梦,醒来,半梦半醒之间,看到的全是叶锡尚的脸,还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她床边晃来晃去。

  卫生员给顾淮南输了液又打了退烧针,高烧终于退下来一些。

  认识顾淮南这么久,薛辰就没见过她这般虚弱的模样,忍不住揶揄叶锡尚。“你是不是有点过火了?这是你女人,不是充气娃娃,这么做会出事的。”

  叶锡尚在用传统物理降温法给顾淮南身上擦酒精,被子下露出的半个肩膀和手臂上点点淤痕让薛辰不由得皱眉。“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婚内性暴力了。”

  “我没有。”叶锡尚反驳,只是回想那晚自己的举动着实如薛辰所说,过火了。

  “别忘了你自己是干什么的,只消一只手都掐得死她,女人潜意识里是希望自己被强,可你不能真这么干吧?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叶锡尚一道凛冽的目光扫过来,薛辰皮笑肉不笑的:“你不是禽兽,你是衣冠禽兽。”

  顾淮南再醒来时不知道是第几天后的晚上,头很沉,但好在意识是清醒的。叶锡尚并不在房间,她翻身下床,身子虚脚步有些飘。顾淮南以为叶锡尚没在家,哪成想却看到他在没开灯的客厅沙发上独自抽烟的样子。

  叶锡尚看到她立即把烟掐了,拉她到怀里用小毯子包住。“怎么穿这么少下床了?饿了?还烧吗?”

  叶锡尚说罢就低头贴在她的额上用最原始的方式测温,顾淮南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心里一疼,双手捧起他的脸,扬唇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来的突然,叶锡尚稍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别开眼欲起身。“该吃药了,我去拿。”

  顾淮南哪里肯让他走,双臂缠住他的颈子耍赖般的困住他。“你别走,叶锡尚,我们谁都别躲了,谈一谈,好不好?”

  叶锡尚薄唇紧抿,轻轻环着她的身子。“谈什么?”

  顾淮南撅撅嘴,喉咙梗着。“谈你有权知道的一切,我的病我的堕落,我确实患过很严重的抑郁症,自杀过很多次,我酗酒甚至吸毒,我在离开的第二年确实偷偷回来过一次,因为我知道和你离婚很难……所以我想……”她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流出。

  “让你死……”

  ……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被锁文了!!摔!!

~~~~~南南差点被做死~-_-|||,叶哥到底是有多纠结多用力啊啊,把薛爷都吵的不能睡觉~~大半夜跑到外面吹冷风~~~为毛一想到叶哥在墙这边和女人OOXX,薛爷在那边独守空房听动静就觉得好虐 T T~我是一个人么~

南南不可告人的黑历史曝光~

叶锡尚侧隐隐的看他:“你要试试吗?”

薛辰扯了扯衬衫露出大片胸膛,不知是在诱`惑还是在挑衅:“你都敢,我又怎么好意思不敢。”说罢看了眼他的房间。“就怕你体力消耗的太多,满足不了我。”

叶锡尚纵身跃过栏杆,倾身靠近,手直接往薛辰下腹探去。“那还真要试试不可了。”

啊啊啊啊,崩坏啊。。。

☆、有染(军婚)

  第六二章。<顾淮南番外之-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有些人的性情天生薄凉,如宣蓉。

  顾夫人宣蓉年轻时就是X军区文工团台柱子,能歌善舞伶俐过人。或许是因那一段事业低迷期,她不得已听从父母的意思趁机定了终身大事。和顾铭哲相亲到结婚,没费多少事。顾铭哲是个事业心极强的军中硬汉,宣蓉是一个为艺术痴狂的骄傲女子,两人打初见起就已从彼此眼里看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而在顾淮南看来,他们的结合确实天作之合,两个工作狂根本不会有婚后被家庭琐事所束缚的顾虑,各忙各的,谁也不会打扰谁,就连怀孕生子也不过是为交传宗接代这一差。

  一腹孪生这大概是顾铭哲和宣蓉谁都没想到的吧。

  姐妹两个没吃过母乳,不知是否这个原因,从小身体就比别的孩子差一些,尤其是顾淮西。而自打顾淮南五岁跟陈家兄弟混开始,奇迹般的很少生病,一天比一天皮实,性格都比之前开朗不少。

  顾淮南喜欢陈南承,是陈南浔最早发现的。他告诉余金金,她起初还不相信。“南南怎么能喜欢你哥那种坏孩子?开玩笑。”

  当时顾淮南和余金金是他们那个大院数一数二的优秀小孩,而陈家兄弟的父亲原本可以算顾铭哲的部下,转业的早,离异后便下海经商一心在想要在商场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两个儿子顽劣不堪都是他无心管教的结果。陈南承和陈南浔则是人尽皆知的小痞子,顾淮南怎么会喜欢那种男孩子?这怎么可能?

  这是余金金的自以为的想法,她也问过顾淮南的意思,只不过她从来没给过一个正面的回答。

  直到那一天。

  记得那天是邻居家的姐姐结婚,她们也去凑热闹。顾淮南第一次那么真切的感受到女人作为新娘子的美丽,虽然她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懂得还太少。

  “金金,还有十二年,十二年以后我就长大了,一定要嫁给陈南承。”

  别的小孩子们都在外面讨糖果吃时,顾淮南双手请托着房间里悬挂的那套婚纱的拖尾这样告诉她。余金金至今记得顾淮南那时的表情,近乎虔诚。

  从那天开始,顾淮南不再叫陈南承为南承哥,她直接叫他的名字。

  那一年她仅十岁。

  顾淮南对陈南承的感情汹涌如潮水,热情如岩浆,她执着的让余金金一度感到害怕。

  “你怕什么?他最多不喜欢我,还能杀了我?”顾淮南笑她想得太多,哪里知道自己的话几乎一语成谶,十二年后陈南承的所作所为之于她来说真的如同要了她的命。

  背叛,这两个字之前从来没有在她的字典里出现过,这是顾淮南从来没有想过的结局,是她最无法承受的毁灭性的伤害。

  那不仅仅是一种感情上的背叛,辜负,更是一种残忍的遗弃。打从五岁认识陈南承开始,他就成了顾淮南今后唯一的依靠和希望,对于家人的概念,还不如他来的真实,那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实实在在的需要以及被需要,

  然而这一切却在一夜之间被颠覆。

  细细想来,其实在陈南承娶余安娜之前,顾淮南已经被慢慢疏远,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接到一个分手的通知,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结婚请柬。

  从请柬上陈南承旁边余安娜的名字,再到婚礼现场那身形挺拔的男人轻撩身旁女子头纱并落下承诺之吻的一幕,顾淮南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一个可怕而真实噩梦。

  更可怕的是她在这噩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的人被余金金从婚礼现场拉出来,心却已经碎在一脸冷漠的陈南承面前了。

  余安娜穿着她给自己设计的婚纱,嫁给她的男人。

  顾淮南在那一刻脑子已经停止运转,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在荆江边。

  或许是那年冬季最冷的一天,繁华的海苑大道都人丁稀少。她对着茫茫江水,忽然想起右脚腕刻下的他的名字,亦想起自己曾发过的誓言:这一辈子,一定要做陈南承的妻子,如若不然,她便会去早早的投胎,去下一世里等他,在他遇到任何人之前,去寻他的出现。

  顾淮南跳下荆江时抱着的就是这个念头,冰凉的荆江水,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剜着她的身,她的心。顾淮南不会游泳,她不知道自己那时究竟有多爱,才会连求救本能都放弃,甘愿静静的等待冰冷与黑暗一点点带走自己。

  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和自己说,之所以会那么疼,那么冷,只因她爱的还不够。

  不够,那么加上下一世,够不够……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却带走了她的一切意识。

  顾淮南再醒来时,是在医院,她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叶锡尚。那男人逆光而立,环抱双臂站在窗前,高大的身躯遮挡住大片血红夕阳。

  她张口第一句就是陈南承的名字,怎奈声音被江水浸得沙哑麻痹吐不清字句。

  顾淮南看不清他的脸,而由他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却真实的告诉她——她没有死,竟然没有死。

  顾淮南就那样怔怔的躺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哭不闹的躺着,被喂了些吃的,直到夜里才恢复了些体力偷偷溜出医院。她跑到两人之前同居过的陈家宅子,不料本应与娇妻洞房花烛的新郎官竟也窝在这里。

  陈南承不诧异她会来,只惊讶于她死过一样的脸色与眼神。她身上穿着不知道谁的衣服,光着双脚站在他的院子里,看了他一个世纪之久,仅有的勇气却只够她问了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

  “你怎么……忍心?”

  陈南承从没那般冷漠决绝的对过她,顾淮南一定是疯了才会不顾一切只想回到过去,才会那样作践自己,在他面前脱掉外衣,仅着薄薄的内衣,双目腥红得要滴出血来。

  “我知道你没忘,我们说好等我毕业就结婚,我把自己给你,给你生个孩子,然后一起到老,我们说好的。”

  陈南承面无表情,弯身捡起外套给她披上,错身要走,被她拽住手腕。从不知她有那么大的气力,陈南承低头,看到她抓着自己的手,被自己咬掉的光秃秃指甲,血肉模糊的令人心悸。

  那一瞬间似乎有所动摇,似乎。

  顾淮南投进他怀里,试图汲取到属于他的温暖,却只听他冷冷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我已经结婚了,顾淮南。”

  他把她推开一些,勾起她的下巴,指腹在她冻得青紫的唇瓣上抹了抹。“我是爱过你,爱到做出过承诺,但还不到履行承诺的程度。”他的目光终于移到她的眼,说出的话把她眼底最后一抹光扑灭。

  “这是事实,不是幻觉,你醒一醒,不要对我太过执着,恨过我之后,我和你之间过去的事……就忘了吧。”

  忘了吧……

  顾淮南好笑的呵了声,眼泪悬在眼眶,死死的控制着没流出来。“怎么忘?怎能忘?”

  那般倔强执着,陈南承了解这个女人的一切,把她心底看个通透,她淋漓的伤口和撕心裂肺的呼痛,甚至把尊严都丢弃却只换回他一句……忘了吧。

  “你忘了我,就是给我最好的结婚礼物。”陈南承拨开她的手,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出她的世界。

  那个他一手为她建造起来的世界。

  他会来这里,分明只为和她做一场道别。

  陈南承给了出租车司机足够的钱,把顾淮南送回她来的地方。医院发现顾淮南不见了,通过叶锡尚留下的联络方式联系到他。当叶锡尚赶到医院时,竟看见这女人失魂落魄的站在医院大门,立即脱了外套给她穿上,见她光着脚,只好打横抱起,将她送回病房。

  顾淮南一连昏迷了几天几夜,醒来后整个人毫无生气。她身体情况没有大碍,已经没有理由一直留在医院。出院那天,叶锡尚问她的住处,顾淮南第一次开口和他说话。

  “为什么要救我……”

  叶锡尚沉默片刻,“本能。”

  “我会恨你的。”她自言自语般呢喃,叶锡尚只当她说胡话。本想送她回家,她却只说自己没有家,万般无奈下,叶锡尚临时租了间房子给她住。

  叶锡尚以为过一段时间她会清醒过来,哪里知道才一星期后房东就打电话过来说一直没见过她出来,怀疑她出了事。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顾淮南或许真的就死了那个屋子里。叶锡尚去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面颊消瘦形容枯槁也不为过……

  如何救活一个根本不想活的人,叶锡尚没有语言去安慰她激励她,只采用强迫手段逼她进食。

  顾淮南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那双大手随便按在她身上什么穴位之上,就会痛得她无法忍受的尖叫,然后他就会趁机把食物硬塞到她嘴里,捂住口鼻只等她别无选择把食物咽下去。

  为了不让顾淮南在他不在的时候寻死,叶锡尚会把她牢牢的绑在床上,嘴里塞着干净的毛巾,以防她咬舌自尽,等他下班回来再喂她食物。

  他找护工来给她洗澡,声称她精神不好,怕伤了人捆住手脚限制自由。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顾淮南慢慢的变乖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抗拒,但她依旧不肯说话,通常躲在一个角落蜷缩自己的身体。叶锡尚记得她最常有的动作就是抚摸着右脚踝的脚链,一条褪了色的红绳缠绕着她细细的脚踝。

  叶锡尚把食物端到她面前,顾淮南就会抬眼看他,像只乖顺的宠物。

  那天她终于开口说话,问他的名字。

  “叶锡尚。”他没有隐瞒,告诉了她,哪里知道顾淮南再看他时的眼神,那一瞬间竟像是要把他咬碎一般的……恨。

  两个月后,叶锡尚在她眼里已经看不到寻死的迹象,便放了她自由。顾淮南临走前要了他的联络方式,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说再见。

  一个深夜,他接到她的电话,那是顾淮南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她小狗似的蹲在大门外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你结婚了吗?”

  “没有。”

  “你有对象了吗?”顾淮南又问,叶锡尚摇头。

  顾淮南低着头,再抬起头来看他时,表情再认真不过。“你娶我吧。”

  叶锡尚把她拉起来,确定她没喝酒,长久的沉吟过后,只说了一句话。“你考虑清楚,我是军人,一旦结婚,就不会主动离婚。”  

  顾淮南点点头,“我只有一个要求,越快越好,你明天就——不,今晚就写结婚报告,行吗?”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以番外的形式讲述她和他的过去~他对她的伤害,还有她和另一个人的开始~~~~牵着别人的手,慢慢遗忘过去的那个人~

此番外也可当做正文,就是有的地方视角转换当做番外更合适些~~

☆、有染(军婚)

  第六三章。<我曾经爱过一个人,接上。>

  叶锡尚同意结婚,顾淮南不是不惊讶,她以为他们那时对彼此的了解仅有一个名字,可叶锡尚当时笃定的表情几乎让顾淮南产生一种错觉:对这桩婚姻他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虽然这听上去有点可笑。

  拿到结婚证那天,顾淮南带着简单的行李搬进叶锡尚的家,这房子是他用最快的速度为结婚准备的新房。新房只做了简单装修,添置了最基本的家具,所以显得格外的空旷。

  叶锡尚把一个皮夹子和一串钥匙一起交到她手上,顾淮南猜到那小夹子里装的大概是他的老婆本。

  “所有卡和存折的密码我已经去改过了,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日,平时想买什么东西可以用第一张卡里的钱,数额大的话用第二张卡,不用请示。家门的钥匙是最大的那个,小一号的是楼下信箱钥匙,最后那个是车库的,家里水电气你不用管,足够用几年,网线也接好了。”

  顾淮南安安静静听他交代这些事,这恐怕是当时两人相识后她听过这个男人说的最长的一段话,而她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想办婚礼。”

  叶锡尚沉默,眸子盯着她,整个人散发着巨大的压迫感。

  “理由。”半晌过后,他终于开口,脸上仍旧一副波澜不惊,似乎他们谈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非婚姻大事。

  顾淮南偏过头去,“我还没准备好。”

  “只是不想办婚礼,还是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叶锡尚一语道破,顾淮南咬了嘴唇不再说话。

  叶锡尚最终也没逼她,两人在外面吃了一顿晚饭算是庆祝身份的转变。命运真是残酷,不过是转瞬间,旧人已娶,她已嫁,却都不是当初约定好的那个人。

  谁是谁的另一半,谁又把谁当成一把可以随意扬掉的沙,又眯了谁的眼。

  顾淮南极力控制着自己,努力融入到眼前这个男人的世界,哪怕是暂时的。

  既已为人`妻,首先要面对的是妻子的应尽的义务。

  那晚顾淮南把自己的洗的很干净,上了他的床,然后像一个祭品一样躺到他身下。借着皎洁的月光,叶锡尚在她清明而又混沌的眼底看到的是如丧般的黑暗,手指才刚碰到她的脸,豆大的泪珠蓦然从她眼角滚落,隐匿于发间。

  她睁着眼,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叶锡尚,让他觉得似乎她不是要感受自己怎么洞房,而是要自己怎么死,好像只要他碰了她,就如同杀了她。

  “顾淮南,我并不会逼你做任何事,逼你的人始终都是你自己。”叶锡尚什么都没做,连夜回了部队。

  没有相爱的两个人,怎能做相爱的人做的事情。

  等他再返家时,一切都还是临走前的模样,但是顾淮南已经不见了,带着他给她的钱。

  叶锡尚不吃惊,似乎冥冥中脑海就有过这个预感。顾淮南是他见过最矛盾的人,一面心念成灰,一面心有不甘,一面伤得安静,一面爱得激烈。

  顾淮南的孤独,叶锡尚从一开始就感觉的到,或许在她说没有家的那一刻,就已经触到他心底的某根弦。在他生命之中唯一类似经历的女人便是叶小安,而叶小安至少还有他,这个女人又有谁可供依靠?

  叶锡尚没有去冻结账户,总觉得这会带给她最后一个希望,最后一条退路,他总不会希望她孤独的死在这世界的某一处。

  顾淮南不告而别,去了美国。临走前去了余金金那里,除了余金金,她没有可以告别的人。

  当初在顾铭哲面前用性命起誓非陈南承不嫁,如今似乎只是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物是人非。

  现实狠狠的、狠狠的抽了她一个大嘴巴,牙齿都被打碎,混着血液,咽不下去又吐不得。

  顾淮南没脸再见任何人,当初的信誓旦旦人人皆知,现在的挫骨扬灰无处藏匿。

  顾铭哲会用怎样的表情指着她的脑门一副“我早知道”的姿态在她心口再插一刀:你看,这就是你选的男人,你的不顾一切换来的又是什么?这样一颗苦果,你吃得下吃不下,都要吃下去,自己选的路,看你如何走下去……

  她无法面对顾铭哲,不愿承认他所言全中。

  那班飞机在陌生国土降落时是在晚上,顾淮南没有行李,亦无处可去,孤零零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边走边掉眼泪,直至最终站在原地仰头放声痛哭不止。那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放肆的流泪,那是真真的撕心裂肺绝望至死,是真真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过往誓言分明就在她脑海里不曾褪色半分,而那个发誓要和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人,他在哪儿呢?

  ……

  顾淮南尝试重新开始生活,但她把自己困得太紧,陈南承的欺骗与背叛已经让她信仰被彻底颠覆甚至破灭。在那个被他亲手毁掉的世界,她走不出去,别人亦进不来,仅剩骄傲支撑着她在人前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她可以笑,可以说话,却在同时觉得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冷眼旁观着她的自欺欺人,时时刻刻瓦解着她可笑的坚持:死撑着给谁看,还以为这世上还有谁能像他那般爱你,然后抛弃你……

  思念与恨意交织,形成巨大的网,密实的罩住她。顾淮南始终想不明白,曾经那么的爱,他怎么舍得将她的嫁衣披与他人身?如果那不是爱,那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给她的希望给她的温暖,他们过去的那些年又算是什么?

  顾淮南陷入这个漩涡,无法自拔,她想要一个答案,陈南承不肯给她,她想得要疯掉。

  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再回忆,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她总觉得陈南承就在她身边……这样的噩梦做得多了,就不觉得是噩梦,反而越发贪恋梦中虚幻的温暖。顾淮南宁愿忍受不真实的温暖带给她难以抑制的疼痛,也不愿在生命里没了他的可怕空虚中溃不成军。

  当酒精已经开始不起作用的时候,顾淮南终于开始碰触毒品。她把自己关起来,身处虚构的世界,深陷,沉沦。渐渐的,在第二天醒来看到手边的注射器时,她都不会再哭了。

  眼泪不起任何作用,只会让她更耻辱。仇恨与不甘像一只不知餍足的虫子,啃食着她的灵魂,顾淮南觉得自己慢慢的只剩下一具驱壳。终于有一天,顾淮南看到镜子里鬼一样的自己,麻木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索世奇见到一个亚洲女孩怯怯的站在自己诊所外,白的皮肤,身材薄如纸片。他先是用英文问她,见她没反应便试探着用中文唤起她的注意。

  “需要什么帮助吗?”

  顾淮南蓦地抬起头来,晦暗的眼睛霎时盈满潮湿。“我病了……”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说过话,嗓音嘶哑的像沙漠中的沙砾。索世奇一怔,被这个女孩死一样的眼神震慑得心里竟是一涩。他带她回到自己的诊室,给了她食物和水,问她的名字。

  顾淮南嘴里的东西嚼了一半,挺下来像是在思考,脑中只浮现陈南承叫她时候样子。“南南。”

  索世奇当然知道那不是她全名,却只温温一笑。“南南,现在开始,请尝试相信我,我叫索世奇。”

  顾淮南看了他一眼,眼里无波,木讷的嚼着,最后竟悉数吐掉。她厌食和失眠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更让索世奇皱眉。

  “你的家人呢?你的爸爸妈妈,或者男朋友没有陪你一起来吗?”

  他只问了这一句,哪知道面前这女孩会立即流下泪来,干涸的嘴唇无声的动了几下,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她终于有了表情,而那表情让索世奇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不知道她究竟经历过什么,长久的沉默过后,他握住她枯瘦的手。

  “别怕,我会帮你。”

  ……

  人,最怕认真,专注,对事,对人,都一样。

  把自己的一切,包括不可预知的后半生都毫无防备的交给他人时,失掉的不仅是交出去的那些,更是唯一的自我。每个人都是完整的,不是谁的另一半。

  这是索世奇后来以朋友的身份告诉她的几句话。

  “你以为错的是他,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吗?”索世奇轻轻顺着她的发。“最先抛弃你的人,并不是陈南承,是你自己。”

  尽管治疗前期无比艰难,索世奇从未有放弃的念头。

  可是一个人恨意太深,浸染骨血,若要剔除又谈何容易。顾淮南的执着已成偏执偏激,即使她拼命努力从过去里走出,也无法忘记曾经那些事。带着恨的爱,还是带着爱的恨,顾淮南分辨不清,索世奇恨铁不成钢,竟把她送上回国飞机。

  “你那么放不下,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回去就是了,回去找他!告诉他你还爱他,问清楚你一直耿耿于怀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顾淮南回到那个她从来不愿离开却留不得的地方。她来到陈南承结婚的那间酒店,很巧的是那里似乎刚刚举行过一场婚礼,一对新人正在酒店门口迎送宾客,顾淮南站在不远的地方,却一眼看见人群之中和新郎交谈的那个高大的男人,不正是叶锡尚?

  看见他的一瞬间,顾淮南才想起和他的关系,恍然大悟般的意识到她竟然已经嫁人,那个人不是陈南承,而是他。

  或许是身旁那对新人恩爱的甜蜜刺痛了她的眼,她脑中全是陈南承和余安娜的影子还有无数个为什么,为什么他身边的人是余安娜,为什么她嫁的人又是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

  叶锡尚看起来喝的有点多,与新郎交谈过就坐在大堂椅上闭目休息,那样毫无防备的姿态让顾淮南头脑一热,混入人群拿了果盘里的钢叉攥在手里藏于袖中徐徐走近他。

  当时的顾淮南若脑子清楚绝对不会那么可笑的心生杀意,慢说她自以为有武器,即便是拿了枪对准他,这个男人也有办法瞬间置对手于死地。

  幸好,两人剩几步之遥的当头,顾淮南看到这男人紧蹙的眉宇,她脑中忽然跳出一个画面,是当初自己被他救下后醒来时所看到的那张脸,紧接着是和他相处的那两个月,还有他答应娶她时的认真的眼神……

  ……

  顾淮南回到美国,索世奇再见到她时,从她眼中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索世奇把她从幻觉中带回现实,帮她戒毒,帮她找回失去的骄傲和自己,甚至帮她联系学校让她去念书。在顾淮南人生之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索世奇是唯一陪伴她的人,顾淮南感激他,在他身上尝试重新信任。

  ……

  这是顾淮南最不愿意回首的往事,最耻辱的过去,最堕落的一面,甚至比索世奇病例里记录的还要清楚,如今一字不落的告诉叶锡尚。

  她说这些时,一直抱着他,仿佛只有他的怀抱才会给予自己回忆那些不堪的勇气。“我之所以在乎索世奇,只因为是他让我学会面对,学会坚强,他是我的恩人,仅此而已,并无其他,我害怕你知道这些,因为我更在乎你,你那么好,我不想让自己成为人生的污点,我害怕……”

  顾淮南松开他,已经哭得不能自已,双手捂住唇,在他面前低低的垂着头,字不成句。“我真的和过去五年里的顾淮南不一样了,我庆幸那个时候并没有下手,对不起……”

  “你那时确实脑子不清楚,还是太相信自己的本事?”叶锡尚静静看了她许久,拿开她的手,拭掉她的眼泪。“我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杀掉的?”

  顾淮南一怔,羞愧难当,耍赖似的扑进他怀里。“我是有病,你有药吗?”

  叶锡尚没和她闹,迟疑过后,终于问出那个让他一直藏在心底的问题。“能不能,看看你的右脚踝……”

  ………………

作者有话要说:

~~~~~~TAT~~~几度被打断啊写这一章的时候~~~~~~~~~~~~~我有病,你有药吗!!!!~是不是没想到哇,我更新了!~~哇哈哈

☆、有染(军婚)

  第六四章。

  叶锡尚说完这句话,房间里顿时一阵短暂的安静。

  顾淮南看着他,把眼底的诧异隐去,她不是傻子,如果有人和叶锡尚讲了她右脚踝的事,她又怎会猜不到那人是谁。“是不是小西和你说了什么?”

  叶锡尚以为她犹豫,一把将她抱起来送回卧室床上,转身就要走的样子。顾淮南哪里肯让他走,小手抓住他衣角。“你去哪?”

  叶锡尚没应,拨开她的手就出去了。顾淮南烧了几天,没吃过什么东西,身体本就虚弱着,一着急忍不住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似的,震得自己脑仁都疼。

  叶锡尚再进来的时候顾淮南的咳刚刚缓下来,无力的趴在床上,像只可怜的小猫。他看了眼,什么都没说,手伸到被窝里拽出她的右脚丫。顾淮南这才看见他另外那只手上竟拿着一把小匕首,脸色一白。

  “你——”

  她才来得及开口,叶锡尚已落手,腕上稍一用力,缠绕在她脚踝上的红绳瞬间被割断,露出细白的脚踝——哪里看得到半点刺青痕迹?

  叶锡尚注视了好一阵儿,大手合拢攥着她的脚,抬眸对上顾淮南的眼。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却让顾淮南感到巨大的压迫感,不禁吞了吞口水。

  “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把这里的刺青洗掉了。”

  叶锡尚放下小匕首,却没松开她的脚,身体缓缓向她压过去,手一路向上滑去,探进被子下面甚至睡衣里。他手上粗糙的纹路在她皮肤上带来酥酥麻麻蚁行感,顾淮南怕痒,缩了缩却被他蓦地按住大腿。

  “那还戴着这条脚链做什么?想着下辈子再和他续前缘?”叶锡尚俯身,手肘撑在她头侧,指尖撩着她额前的碎发。

  顾淮南尴尬不已,都没勇气看他,视线只敢盯着他下巴。

  “看着我。”叶锡尚说到,带些命令的语气,不怒自威。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别看平时叶锡尚疼她宠她让着她,让她可以作威作福,可是每每到了这种时候顾淮南都自动哑火,被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气场震慑到,不敢不听。

  顾淮南把视线一点一点上移,直至看到他漆黑的瞳仁,这才发现他眼底的深邃中竟带着一点……诱惑。“我本想扔掉的不过索世奇说留着也好,带着这个就当给我敲警钟了。”

  顾淮南一直记着索世奇的话:人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活在过去,但也不能把过去全都忘了,伤痛可以慢慢遗忘,而教训却一定要记着,才不会重蹈覆辙。

  叶锡尚不语,顾淮南怕他不信,从被窝里挣扎出小手竖起手指起誓般的补了一句:“真的!”

  “刚才我在想,如果你这里还有他的名字,我要不要揍你一顿。”

  叶锡尚指尖描摹她的侧脸,顾淮南委委屈屈的看着他。“你做一次我就这样了,要是真的动手,我还能活命么?”

  叶锡尚目光沉沉,比刚才又添了几分热度。“过去的顾淮南在跳下荆江后就已经死了,我救上来的女人,命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同意,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他低下头来,以唇摩挲着她的唇,低喃道。“将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可我能向你保证的是不会有欺骗,也没有背叛……你不用再生活的小心翼翼,记得你在我身上留下的那条疤么?”

  她点头,叶锡尚捧着她的脸吻了吻她,“记住那就是我属于你的证明,我会一直在,哪里也不去。”

  在顾淮南寻死的那两个月里,曾有一次护工给她洗澡时一时大意疏忽被打晕,顾淮南砸碎窗户想要从一楼窗户逃走,恰巧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叶锡尚。

  叶锡尚几步追上她捉了回来,却不料她手里藏着一片碎玻璃,挣扎时在他身上狠狠的刮了长长的一道,侧腹斜着贯穿直伸延到左半边小腹。

  当时他流了那么多的血,她怎么会忘……

  顾淮南咬着嘴唇,刚才止住的眼泪又盈满眼眶。“我一直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救了我就算了,为什么之后还肯帮我那么多?”她撅起小嘴,“该不会觉得小姑娘无依无靠就色心大起想占为己有吧?”

  叶锡尚气的都笑了。“你那时又瘦又干,脏兮兮的和乞丐没什么区别,我再饥不择食看见你那副样子也什么都不想做了,疯丫头。”

  顾淮南吸吸鼻子,“还好,你没看到我更可怕的样子,不然一定不会想要我了,索世奇说第一次见到我时差点以为从恐怖片里跑出来的——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被叶锡尚以吻封缄。他托着她的颈深深的吻她,撬开她的唇齿揪住她的小舌绞缠,他吻的深狠,那只在被子里的手也越发不安分。顾淮南烧本就没全退,虚弱的像团棉花被他捏扁搓圆为所欲为,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亦不想反抗。

  叶锡尚想告诉她,所有的过去都就此过去,谢谢她的勇敢和坚强,谢谢她肯回来,才让他们没有错过彼此而徒留一生遗憾。

  两人的唇贴着唇,舌缠着舌,呼吸相闻——相濡以沫。

  顾淮南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词,眼泪噙不住,无声的流下来。

  就是他了,再也不变了,不怕了,这个男人,就是为他再死一次也值了——不,不死,要为他好好的活着,才不负他对自己这毫无底线的疼爱一场。

  ……

  ……

  “老公……叶锡尚……”

  “嗯?”

  叶锡尚专心品着她细致肩颈,大手揉捏她胸前软腻,欲`望蠢蠢欲动。顾淮南娇`声喘息,小手抵着他,胸口起起伏伏。

  “我、我病还没好……能不能等我好了再……再做……”

  叶锡尚动作一顿,微微抬起头来,不自在的皱皱眉,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变成色字当头的男人?顾淮南以为他是在考虑做还是不做,紧张的拉了拉床单遮住自己裸着的肩不再刺激他,软软的求。“老公,再等几天好不好……”

  叶锡尚没应她,心里憋着笑,那晚之前的顾淮南哪有这样过?“你饿吗?”

  顾淮南点点头,又立即摇头。她是真的饿了,转念一想又怕他理解错误,只好摇头。叶锡尚哪会看不穿她的想法,嘴角淡淡勾了勾这才起身。“我去做点吃的给你。”

  这女人怕是真被自己吓着了,看来偶尔做的狠一点也不全是坏处,就是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留下阴影……

  *

  或许是好久不生病的原因,顾淮南这次病了很久,持续低烧好几天后又开始感冒,在床上窝了好些日子。

  叶锡尚为此很是头疼,几乎全团都知道他们的团长因为床上太勇猛而把团长夫人活活做到发烧生病,久卧床榻之上。胆子小的见了他神神秘秘的笑,胆子大些的如那几个副团长政委参谋长之流,毫不客气的拿这事儿调侃取乐。

  这些人除了薛辰和另一个副团和他年纪相仿,其他人都比他年长,在部队有的时候资历比级别要压人,他虽为一团之长,毕竟年轻,在公事上叶锡尚都得掂量着他们的意见,何况私下里,何况这事确实是他过火,被揶揄也没办法。

  再说自从和顾淮南隐婚挑明后,也挨了不少苦,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哥们朋友都被气个半死,打又打不过,打得过也打不得,只好逞口舌之快出出气。

  叶锡尚自知理亏,只好待顾淮南病愈后好好招待他们一番,算是补了一顿宴席。

  顾淮南大病一场后,更有一番骨感美,和叶锡尚站在一块儿在旁人眼里更添那晚的画面感。顾淮南虽是军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却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当兵的在酒桌上是这么可怕,更是第一次知道叶锡尚酒量这么好。

  算下来一屋子人三十几号人,无一例外都是他的战友,有上级也有下级,叶锡尚作为赔罪方对每人自罚一杯,这一圈下来脸色只微微白了些,衣领已经被扯了开,桌下握着她的手劲大了些。

  顾淮南那个心疼,一个劲给他夹菜,薛辰就笑她。“哟,嫂子,心疼了?”

  “自己男人当然心疼。”顾淮南偷偷瞪了他一眼。薛辰毫不在意,叼着烟掐了掐时间,两手一拍吆喝起来。“心疼也没办法,叶帅把我们瞒的好苦,这情况打圈喝怎么也得三圈,来来来!”

  顾淮南哪里肯?非要自己上,谁知道正中大家下怀,叶锡尚才刚站起来就被身边最近的两个男人按在位子上。“这圈嫂子替,你歇着。”

  叶锡尚摇头苦笑。“才身体才好,不带你们这么折腾她的,还是我来吧。”

  谁知他这一句话引起更大的反应,不知谁高声说了句:“嫂子的病哪里是我们折腾的?嫂子你说,是谁把你折腾的几天下不来床的?是不是我们叶帅太猛了,你这小身子骨受不了了啊?”

  “不能说瞎话啊,我们卫生队有证人。”

  话音一落,哄堂大笑。

  顾淮南那里刚喝了两杯,听了这话细一琢磨便明白过来,小脸唰的红了。她平时再嚣张也只对叶锡尚嚣张,从没在这种场合下被开这么大尺度的玩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尴尬得直往叶锡尚身后躲。

  叶锡尚想拿出团长的架子来劝他们收敛点,可惜一点用都没,这群小王八蛋反而闹得越来越火,他倒没什么,眼看着顾淮南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只好举手投降。“好,够了够了。”

  众人骤然安静,叶锡尚一咬牙。“是我,我把她折腾到几天下不了床的,祖宗们,满意了吧?”

  顾淮南才长吁一口气,就听喧闹声中有人发了话。“老规矩啊,叶帅,你懂的,薛爷!计时。”

  薛辰摊摊手,“别怪我,你知道我一向公正,一分钟都不会少你的。”

  顾淮南不解,从他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来。“什么老规矩?”

  叶锡尚刚要答他,包间的门就被人打开,有人姗姗来迟。薛辰也看见了,眼睛一眯,懒懒的站起来。“这不是陈大队么,来晚了得罚酒啊,是不是兄弟们?”

  说话间,陈南承就已走近,视线先是在顾淮南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对着叶锡尚一笑。“抱歉,有事耽搁了。”

  叶锡尚从旁人手里接了三个酒杯一次摆在桌上,倒满。“这也是老规矩,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南承也不含糊,端起来一口一个,一饮而尽。

  众人鼓掌,然后接着刚才的气氛起哄。“赶紧的叶帅,陈大队都来了,这回人齐了,你就开始吧!咱们等着呢!”

  顾淮南没想到今晚陈南承也会来,还处于惊讶状态。叶锡尚点点头,有人把桌面的碗碟酒瓶一撤,空出空间,叶锡尚在果盘里捏了颗樱桃含到嘴里,反手一把将顾淮南捞到怀里,转身就压在酒桌上就火辣的吻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南南好杏糊,有一个能把她做得生病还几天下不来床的男银!!!!!有木有!~~~

~求天赐叶哥!~TAT~~~【楼下保持队形!!!~

☆、有染(军婚)

  第六五章。

  顾淮南显然还在状况之外,被叶锡尚这么忽然的压在桌上众目睽睽之下热吻,哪里能进入得了状态,连眼睛都还傻傻的睁着。叶锡尚半垂眸,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原本一只手托在她脑后,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现下改为两手捧住她的脸,非逼她专心。

  顾淮南被他吻的七荤八素,耳边的喧闹声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眼前只有叶锡尚深邃无底的眸子,灿若星辰。顾淮南渐渐的被他吸引了去,竟开始回应,先前抵着他的小手慢慢爬上他的肩。

  周围起哄声更大,顾淮南根本分不出精力来注意,她本不是做作扭捏的姑娘,若叶锡尚都这般放得开,她岂有不配合之理。

  所有人都在拍手给叶锡尚喊着口号时,只有两个人还算冷静在一旁冷眼旁观。

  薛辰负责计时,偶尔抬眸将视线从腕表移到那厢缱倦缠绵的两人身上,再斜睨身边的陈南承。“有什么感想?”

  陈南承表情冷静如常,听薛辰这么问就轻笑了下。“这群人次次都搞这一套,也不换点新花样。”

  “好啊。”薛辰缓缓吐了口烟雾,“等我结婚的时候,咱们就来点新鲜的玩儿。”

  他话不重,挑衅意味却浓。陈南承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和金金分手了么?结哪门子婚?有新对象了?”

  薛辰语气不屑的轻嗤。“那还要多谢陈南浔,不过很多时候分手对有些人来说并不是感情的绝路,而是一段全新的开始。谈恋爱嘛,分分合合也正常,她未嫁我未娶,我后悔的话还可以去把女人追回来放在身边继续疼着宠着,所以分几次结果都一样,不过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分手就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回头的一条路了,你说……对吧?”

  “……”

  薛辰是在影射陈南浔还是他,陈南承不知道,就觉得心里被刺了一下。他没吭声,只微微一笑,视线重新回到那两人身上,眸色不易察觉的深了几分。

  在他眼前,只几步之遥,这个和男人陷入热吻的女人,那投入的神情是他那么熟悉的。

  可熟悉又怎样?摸不到亦碰不得,他没资格。

  叶锡尚吻了个过瘾,才把口中那颗樱桃用舌尖推到她唇边,顾淮南这才惊觉竟还有一颗樱桃的存在。她之前常在夜场酒吧玩,哪会不懂这些小游戏?她用牙齿和小心咬住樱桃加以固定,把樱桃梗转到叶锡尚那一方。

  不过刚刚这么做她就有些后悔,叶锡尚和之前还是货真价实的处`男一枚,两人交往最初他连接吻技巧都那么青涩,这种游戏对他来说会不会有点强人所难?还不如让她来做。

  哪知道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樱桃还给他,叶锡尚就已结束这个吻,离开她的唇。顾淮南睁开茫然的眼望着他,媚眼含春般的模样,小脸红殷殷,嘴唇微肿,而唇间正衔着那颗樱桃。深色桌布衬着她红色的裙子和凝脂似的皮肤,叶锡尚喉结动了动,把她拉起来,看向薛辰。

  薛辰过来看了眼顾淮南唇间那个完整的樱桃,还有被打结的樱桃梗,撇了撇嘴,扬起腕表。“五分十七秒,故意的吧?叶帅?”

  “肯定是故意的!比我用时还长,叶帅,嫂子的嘴是有多甜啊?亲个没完刺激我们呢?”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勾着叶锡尚的肩,冲顾淮南挤挤眼睛。顾淮南记得这个男人,正是那年她偷偷回来那晚在御景苑外面和叶锡尚说话的新郎,却也是今晚闹得最欢的人其中之一。

  “不错,我就是故意的,没人规定不许输。”叶锡尚只浅笑,抬手揪着梗拿出那颗樱桃。顾淮南以为他要扔掉,哪知他竟当着大家的面把樱桃吃了,末了以指腹抹了抹嘴唇,品了品:

  “没你甜。”

  他表情明明那么正经,说出的话却那么邪气,顾淮南刚要开口蓦地又被他拉进怀里吻了一通,柔软灵巧的舌在她口中起舞,又是足有三分钟才放开她,抵着她的唇瓣,舔着她的嘴角问道。“对吧?”

  顾淮南捂着脸,在众人越来越夸张的起哄声中竟害羞的说不出话来,这男人真是变了,从前怎么没见过他也有这么骚的一面?

  叶锡尚又被拉着去灌酒,这回是男人之间的纯较量,不能有女人掺和。顾淮南以为自己终于得空喘息,可这些人哪会那么好心放过她,轮番的来刁难叶团的“新媳妇”。

  顾淮南到底不是一般小姑娘,性格里就是有那么一股男人的豪爽劲,几杯酒过后就更放得开些。叶锡尚在那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边薛辰受命帮着挡一挡拦一拦,不然以顾淮南那点酒量早趴下不可。

  “诶,悠着点,把她灌醉了晚上叶帅怎么办?”薛辰又拦了一人来敬酒,那人脸一板扯着嗓门扬声向那边问。“姓叶的,你媳妇是泥捏的?和了水就化?连几杯酒都喝不得?”

  这人粗声粗气惯了,在场的早已不当回事,可顾淮南不了解,还以为惹了对方不高兴,不想破坏了气氛,揽了酒一口饮尽,引得阵阵叫好。

  薛辰拦都拦不住,就这么看着顾淮南一连被灌了好几杯。她连站都站不稳,脸上的笑却是灿若桃花。叶锡尚终于看不过去过来做护花使者,待大家这才转移火力强攻去叶锡尚。

  顾淮南真正有了缓口气的空当,薛辰半搀着她坐下来,递去杯茶水,连带着竖起大拇指。“够给你爷们长脸的,这些人的女人们没几个能扛到现在的。”

  顾淮南给他一记安心的眼神,又端起一杯来举到他面前。薛辰摆手,“咱们就算了吧,给你留口气,免得叶帅回头找我麻烦。”

  “我给你兜着。”顾淮南表情得意,旋即又认真起来。“当初不要把结婚的事公开是我的要求,为了我,叶锡尚隐瞒了你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心里不爽,这一杯就当我和你说句对不起,对不住你。”

  说罢就一口气干了下去,薛辰耸肩,无可奈何的叹气,只好跟着她干了。顾淮南又给彼此倒满,薛辰扬眉。“这杯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金金。”顾淮南如嘱托般的开口。“等金金回来,不要再让她受委屈,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她认准的人我相信。薛辰,别再怪她了,她只是不小心让自己伤了你,伤了彼此。她爱你,你最清楚。”

  薛辰沉吟片刻,笑了,笑得有些苦涩,酒杯跟她碰了碰。“干了。”率先一饮而尽。

  *

  来之前叶锡尚就曾给顾淮南打过预防针,这群人疯闹没有底线,说话刁钻犀利,这种场合荤段子一定少不了的,图个乐,并没有恶意。顾淮南来了才亲身体验,好再她脸皮比一般姑娘厚了几寸,一开始还勉强招架得住,后来是真想把自己当个透明的藏起来,只好埋头吃东西。

  离她不远的地方摆着一盘形状酷似元宝似的金灿灿的油炸食物,顾淮南眼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去伸手去夹。

  一双筷子及时打在她的筷子上,顾淮南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筷子的主人竟是陈南承。

  陈南承一直坐在她斜对面,他是个很擅长融入各种场合各种气氛的人,顾淮南知道他在努力不让自己感到一点不自在,她也尽量不去在意这个新欢旧爱同在的场面。

  而这突兀的一筷子像打破天平平衡的砝码。

  她不知道陈南承整晚的注意力其实都在她身上,余光瞥到她去碰那盘东西时,身体已经先于思想做出反应,后悔已经来不及。有几道探究的目光已经向他们这边看过来,陈南承到底是陈南承,淡定自若的收回筷子。

  “你不能吃,里面是虾肉。”

  顾淮南悻悻的收回手,有人便发问。“虾肉怎么了?”

  “呃……”顾淮南不知该不该回答,身边的叶锡尚淡淡开口。“她过敏。”

  那人脸上立即坏坏的笑起来,“嫂子对什么过敏,南承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来说说!”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陈南承敷衍一下就过去了,但他只但笑不语,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姿态暧昧的硬是让人起疑,气氛似乎一下子就比变得敏感了。

  大家的视线在叶锡尚和陈南承之间来回交换,一个气定神闲不以为然,一个姿态闲适置身事外。

  眼见气氛越发紧绷,顾淮南抿抿嘴角,蓦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我和陈南承是——”

  “旧识。”

  这一句旧识,出自陈南承之口,他也冲大家笑了下。“顾政委是我爸的老上级,南南小时候顾政委还没调回S市,她没人管,我带了她几年,仅此而已。”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自然不会有人相信,从大家的表情就看得出。

  那一句旧识和那一声南南,在陈南承心里仿佛回到过去。而在顾淮南心里,却觉得两人终于到了这么遥远的距离,远到只配谈过去。这个男人和多年前相比,样貌没有多大改变,岁月只在他脸上平添俊朗帅气,举手投足少了年少时的轻狂戾气而多了成熟稳健。

  无论在哪儿,无论什么场合,她的位子永远都是在他的身边,没人敢抢,没人能抢……

  风云变幻,恍如隔世般漫长的许多年后,她已是别人的妻,和他只能用“旧识”二字概括了整个青春的爱恨悲欢。

  曾经顾淮南绝对无法接受与这个男人会有以这样身份想见的一天,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并不感到难过,只除了心里会有一点儿酸涩与唏嘘。

  她轻轻的笑了下,点点头。“对,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南承哥对我很好,照顾了我很多年,我那时很依赖他,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的依赖和喜欢。”她又笑,带些自嘲,又有些俏皮。“在青春期的年纪都还有幻想过做他做新娘子,可惜没能如愿,他娶别人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跟着笑,陈南承微微眯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这个女人。

  “我想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在那个时候对我那么的好,我想不出有人能够代替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依赖过你,喜欢过你,也感激你。”顾淮南在桌下握住叶锡尚的手,放到嘴边印下一吻然后扣在胸口。“感激你娶了别人,让我错过你而遇见他。”

  顾淮南冲他举起酒杯,“让我觉得在这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一天有一个理由理所当然躲在他的羽翼下放肆的生活,不用担心任何事会将我们分开。”她喉咙有些胀痛,嗓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我好像直到现在才长大,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以前我太不懂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番话介于玩笑与认真之间,旁人听不出什么来,其中含义怕是只有陈南承最懂。他直直的看着顾淮南,目光如炬,复杂激-烈。

  陈南承慢慢放下筷子,手碰着酒杯,只觉得那杯子里的东西似有千斤重。

  叶锡尚依旧刚才那个姿势,单手撑着下巴,微微侧头看着他,从始至终都噙着淡淡的笑意,见他久久不动,才把顾淮南端着的那杯酒拿到自己手中,站起,倾身,隔桌和陈南承的杯子碰了个清脆的响。

  “南南今晚喝的太多了,这杯我代她敬你,她还记得叫你一声哥,若是还记着从前的情分,若还心疼她这个妹妹,就喝了吧。”说罢仰头饮尽,杯子倒转,一滴不剩。

  陈南承无声扯起唇,也站起来。“好好对她,我把南南……就托付给你了,祝你们幸福……白头到老。”

  这一句话,他中间停了几次,旁人只当这硬汉稍稍激动罢了,谁又知他心如刀割。

  *

  这一次聚会直到深夜人才散去,几乎每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叶锡尚也喝了不少,走路都有些发飘。除了陈南承,薛辰自然是喝得最少的,负责帮着叶锡尚给大家各自打车回家。

  陈南承最后一个出来,顾淮南一个人靠坐在石阶上等叶锡尚回来。她喝的太多,还是啤酒还掺了白酒,在酒桌上还好些,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一阵阵的反胃。

  他还没走下台阶,就见顾淮南捂着嘴跑到旁边吐了起来。

  有人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顾淮南还以为是叶锡尚,回头却见陈南承。她眼里的光变化太快,陈南承只当没看见,递给她瓶矿泉水和纸巾。

  顾淮南背过身去漱口,陈南承落在她身后的目光参了她看不见的柔软,伸手摸了摸外套兜里的东西。“回去吃几颗话梅。”

  这是她的从前的老习惯,喝酒喝的难受了就会吃点话梅。

  顾淮南手一顿,把口中的水吐掉。“说实话,没想到你会来。”

  陈南承动了下嘴角,顾淮南边擦嘴边看他。“我想起一件事,不知你还记得吗?”

  “什么?”

  “你结婚那晚对我说过,让我忘了你,就是给你最好的结婚礼物。”

  “……记得。”

  顾淮南一笑,“我当时只觉得你好残忍。”

  “现在还这么觉得?”起风了,吹乱她如藻的发丝,挡住她的唇,陈南承下意识的抬手为她拨开。顾淮南没躲,只摇摇头。“这个结婚礼物,我五年前没办法给你,五年后依然没办法,我忘不了你。”

  那么轻易的,陈南承那么轻易的就知道她下一句将要说什么,所以连呼吸都屏住。

  “没有谁能够取代谁,没有人能够取代我们那段时光中的你,但是幸好对一个人的恨是可以被取代的。”他的手已经僵住,而风还在继续,顾淮南自己顺了顺头发。说得云淡风轻。

  “放下对你的执念,是我给自己最好的结婚礼物。”

  她终究是爱过这个男人的,做不到相忘于江湖,所以只能再见陌路。

  陈南承懂她的意思,他那么了解她,甚至了解她的思维方式,了解她的一切,又怎会不懂她只用这一句就已将对他的恨连同爱,一并丢在这个刺骨的寒风里了。

  就如同五年前那一天,他亲手把对她的爱情碾碎丢弃一样,一样的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他忽然想起在自己婚礼上,余金金曾说过的那句话:

  ——陈南承,我用我的命跟你赌,你今天放弃的东西,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得到。

  他想告诉她,他早在决定放弃她的时候,就没再想过他们还可以回到过去。

  叶锡尚送走了所有人,只往这边看了看,并未做打扰。顾淮南拉紧衣服裹了裹自己,准备离开,又停了下脚步,讥诮一笑。“我好像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余安娜,还是……小西?”

  她没期待从他嘴里得到答案,转身便走,刚走几步忽然记起些什么事,复又折回。“陈南承。”

  陈南承转身,没想到迎向自己的是顾淮南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虽然你儿子很可爱,但是一想到是在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你让余安娜怀上的我就没办法喜欢他。”

  语毕反手又是一巴掌。“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喜欢刺激,背叛成瘾,还是只因为这是男人的劣根性?顾淮西是我妹妹,不管我和她的关系好不好,她都是我顾淮南的亲妹妹,你知道她迷恋你,所以勾`引她上床是么?你当时脑子里没想过我吗?如果想过,我会觉得恶心。”

  顾淮南语气不卑不亢,不平静却也不激动,想了想,觉得再无话可说,转身便走。

  陈南承看着她的背影,揉了揉被她打得微微刺痛的侧脸,半晌后,只得自嘲的笑了下。转身往停车场走去,伸手去兜里拿车钥匙时,动作一顿。

  外套兜里装着一袋话梅,是来时在路上买的,他知道今晚顾淮南免不了要被灌酒……

  手一扬,顺手把这袋话梅扔到路过的垃圾桶里,顾淮南终于不再需要它,和他。

  ……

  这个晚上似乎特别的冷,叶锡尚和顾淮南打车到家,下车时顾淮南觉得自己瞬间就被风穿透,立即就打了个喷嚏,哆哆嗦嗦的直往他怀里钻。

  叶锡尚搂着她在无人的小区里走,顾淮南看着地上路灯下两人的影子就觉得幸福。叶锡尚喝得真的有点多,被风吹的倒稍微好了些了,只不过走路依旧有些晃,被顾淮南好一顿嘲笑。

  “哼,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叶锡尚,走一个直线给我看看?”顾淮南也喝了不少,刚才吐过就好了不少。她松开叶锡尚,在他边上蹦蹦跳跳,蹦得叶锡尚直有些眼晕。

  两人就这么又说又笑又闹的到了楼下,顾淮南先几步跑到台阶上,然后一下子跳到叶锡尚身上,手脚并用的挂住。“亲一个吧,帅哥。”

  叶锡尚及时托住她的臀支撑住她的身子,被她的冲击力冲得后退了几步才站稳。顾淮南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响亮的亲了一口。“今晚是一个人么,帅哥。”

  “嗯?”

  “我也是一个人,不如去你家坐坐?”

  叶锡尚挑眉,语带双关的问:“‘做’什么?”

  顾淮南眉飞色舞,勾着他的脖子一副小狐狸样。“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叶锡尚顿时就笑了,单手捏住她的小下巴就要亲上去。

  两人玩的太高兴,根本没注意到楼门口坐着一个人。那人等了几个小时,等得几乎睡着的时候忽然被这一对小情侣吵醒。她揉揉眼睛抬头看了一样。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就楞在当场,小嘴巴半张开,眼睛睁的圆圆的,瞌睡虫瞬间死光光,半天才找回声音。

  “……哥?”

  叶锡尚也是一顿,这一声“哥”在他脑里转了无数个圈,才蓦地反应过来,放下顾淮南向声音来处寻去。他眯了眯眼睛,看清那人时感觉自己的头顿时就嗡的一声。

  “……小安?”

  顾淮南倒吸一口气,掩住唇,心想坏了,和小姑子的第一面竟然是这么的丢脸。

  ……

作者有话要说:

~~~~感激你,让我错过你而遇见他~~~~~捂胸口T T~

~~~~~~~~~~~~嗷嗷嗷,求表扬~~~求夸奖~~~~我又更新鸟!!!~~~六千多字呐~捂脸>////<,难道不值得高兴咩~~~~~

江骚家的小叶子……回来啦~~啦啦啦啦~~~~

☆、有染(军婚)

  第六六章。

  在叶小安印象里,叶锡尚一直都是那个严肃的,不苟言笑的男人,不抽烟也没怎么看过他喝酒,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冷静理智。所以当这样一个浑身酒气,眼神里带些酒后兴奋的男人怀抱着一个漂亮女人出现在她面前,叶小安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这个就是你的……女朋友?”最初的惊讶过后,叶小安忍不住缓缓翘起嘴角,站起来拉过行李箱,做出要走的样子。“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我今天晚上找个地方凑合一下,先走了,你不打扰你们。”

  她嘴上这么说着,笑意却绷都绷不住。叶锡尚哪会让她这么走掉,一把将她拽了回来,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等了多久?怎么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我打过啊,没人接听,可能你在忙吧。”当然,在忙什么就不好说了。叶小安噙着坏坏的笑看了眼顾淮南,摘下胖乎乎的手套,递出小手。“你就是南南姐吧?我是叶小安,你叫我小安就好啦。”

  叶小安知道她?顾淮南暗暗吃惊,转念又觉得不对劲,似乎叶小安只知道她的存在,并不知道她和叶锡尚的真正关系。顾淮南在她眼里看到毫不掩饰的戏谑,尴尬又紧张的伸出手跟她握了握。“直接叫我南南就好了,我们同岁,没差几个月。”

  叶小安一笑,冲叶锡尚挑挑眉。“我还是外面住吧?”

  她说完就打了个喷嚏,叶锡尚眼睛一瞪,立即把围脖摘下来给她围上。“不行。”

  叶小安眼睛以下都被遮上,但依旧能看到她在笑。“不方便吧?南南刚刚不是要去你家‘做做’?”

  叶锡尚刚才和她的对话她都听到了,这么晚了还把女人往家领,是什么目的谁会不知道?顾淮南顿时觉得脸上火烧一样的烫,窘迫的用双手捂住脸:真是没脸见人了……

  *

  从电梯里直到进门换完衣服,顾淮南的脑子都是晕乎乎的。她打开水龙头捧了几捧水到脸上,试图清醒一些,然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意识慢慢聚集,形成一个信息:叶小安回来了。

  叶锡尚把叶小安的行李送进客房,又找出一套厚点儿的被子来给她,一进门就看见她连衣服都没脱直接趴在床上呼呼睡着。

  叶锡尚放下被子叫了她几下,叶小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睡得像头小猪。叶锡尚不知道她从哪个国家飞回来的,也不知道她坐了多久的飞机,只看到她眼睛下面一圈青青的黯沉就没再叫她,只把她抱到一边,动作很轻的换了新床单,然后再把她抱过来。

  叶锡尚坐在床边静静看她的熟睡的脸,心里柔软成一片,指尖撩开她的发,轻轻摩挲她被寒风吹红却依旧细嫩的小脸蛋,嘴角翘了翘。

  她瘦了,头发也剪短了,但无论变成什么样,叶小安在他眼里心里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子,需要他的照顾,需要他来打点她的一切。只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从遇见江邵开始,他的位置已经逐渐被取代。他能为她做的,江邵也可以,而有一些事只有江邵去为她做而他却无能为力。

  叶锡尚回到房间,顾淮南已经钻进被窝了,等他洗完澡爬上床,身体里的酒精依旧作祟。顾淮南那么诱`人的女`体在他身边,他怎么忍得住?

  顾淮南本来已经睡着了,睡梦中就觉得一双热乎乎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游`走,臀后有个硬硬热热的东西顶着自己。她动了动,腿就被分开,那硬`杵一样的东西就这么顶了进来。

  “别……小安在家呢。”顾淮南欲拒还迎的挣扎,被叶锡尚一个用力堵了回去。

  “她睡了。”

  “不行……她会听见。”

  “你叫小点声就好。”说罢,加快了攻占的速度。“南南……”

  顾淮南轻声的应,她趴着,咬着枕巾不敢发出声音,胸被他自后揉着,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他禁锢,深`入,感官是快乐的意识却是混沌的。

  事毕,叶锡尚轻咬着她的唇,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今天和陈南承说的那些话,其实是为了气他?”

  “还不是为了给你面子,让你爽,不然我说那么矫情的话做什么?”顾淮南不悦的捶了他一下,困得呵欠连连又体力透支,不消片刻就又睡了过去。

  叶锡尚搂紧她,心窝里暖暖的。

  “傻姑娘……”

  *

  叶锡尚起床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叶小安竟然在厨房做早餐,他尝了尝,发现味道竟还不错,不禁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小姑娘。

  要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像顾淮南那样对做饭这回事手到擒来,不夸张的说叶小安就是一个厨房杀手。

  叶小安被他看的不自在,又得意的小下巴一扬。“这算什么,西餐我也会一点呢,求着房东教我做。”

  叶锡尚放下筷子向她招招手,叶小安蹬蹬蹬跑到他跟前等着被表扬,哪知道叶锡尚使劲搓了搓她的脑袋,又揉了揉她的脸。“叶子,你可以不用逼自己这样,有哥在。”

  叶小安或许是从前太被他和叶锦然惯着了,总是能把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团糟,叶锡尚一直都觉得她是个无法独立生活的孩子,所以他想象不了这将近三年的时间她一个人在国外究竟吃了多少的苦,才会变成今天他看到的叶小安。

  叶小安时差还没有倒过来,睡眼惺忪还是一脸极困的样子,对他的心疼毫不在意,挠挠头发,呆呆的看了他几秒,小嘴儿蓦地咧开笑,搂着他的脖子蹭蹭,贱贱的撒娇。

  “哥,我都想死你了……”

  叶小安从小就是这样,一边怕他一边喜欢赖着他,她知道不管他怎么严肃怎么凶都是这个世上最疼她的人,唯一一个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她不会离开她的人。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颜,熟悉的依赖,叶小安永远都是那个最能柔化了他嘴角弧度的人。他的手掌顺着她柔软的发,低头在她发心亲了亲。

  “没看出你有多想我,快三年了才回来一次。”

  叶小安嘿嘿笑了两声,“我想看看你拿着我设计的钻戒向谁求婚,哥,南南长的好漂亮啊,和你特别配。”

  叶锡尚但笑不语,听她继续说:“看起来好像是个很开放的女人,可是好招人喜欢,她跟你站在一起给我的感觉好像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一样。”

  “你喜欢她吗?”

  叶小安看他。“如果我不喜欢她,你就不要她了吗?”

  顾淮南刚起床出来,正巧听见这句话,脚步一顿,眼睛眨了眨屏住呼吸偷听。

  叶锡尚苦笑。“现在想不要她也晚了。”

  闻言,叶小安腾地一下直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撅起嘴。“你这个人太双重标准,当初知道我和江邵未婚同居,你看你对我凶成什么样?还把江邵揍了一顿,现在呢?你自己倒好,一句晚了就撇清自己啦?”

  叶锡尚拨开她的小手。“我对她有责任。”

  叶小安倒抽一口气,换了只手指着他。“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顾淮南在墙后差点笑出声,又听叶锡尚开口。“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能想到的负责原因就是这个呀,不然还有什么?你们又不是夫妻,只是住一起罢了。”叶小安嘟囔着,皱眉思索。

  叶锡尚看着她:“为什么不能是夫妻?”

  “她答应你的求婚了?你们领证了?”她眼睛一亮。“可是我怎么没见她手上戴着戒指啊?”

  求婚?

  顾淮南挑眉,叶小安要是知道当初是自己向她哥求婚的会怎么想?不过她嘴里说的钻戒……是怎么回事?

  叶锡尚知道顾淮南在偷听,怕叶小安说漏嘴把戒指的事情抖出来只好轻咳一声换了话题。

  *

  叶小安回来最高兴的自然是叶锦然,最头疼的却是叶锡尚。他整天皱着眉,叶锦然哪里会不知道他在为何事烦心。“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和南南的事告诉她?”

  叶锡尚想起这个就更闹心,转而反问他。“那你准备把和姚雅订婚的事告诉她吗?”

  叶锦然也是一顿,面有难色。“呃……不着急。”

  “我也不着急……”

  顾淮南在一旁擦着万年青的叶子,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不由得重了几分,只见啪的一下,一片叶子硬是被她“不小心”拽了下来。那是叶锦然养得年头最久的一盆,也是长得最好的一盆,每一片叶子都是他的心头肉。

  顾淮南看看手里的叶子,若无其事的扔在一边,继续擦着其他的叶子,然后收拾收拾地上的零散枯叶连同那片刚刚“身亡”的绿叶一通丢到门口垃圾桶里。

  心疼的叶锦然直摇头叹气,偏偏又说不得,叶锡尚忍不住的笑,又不好笑出声来,憋得肩直颤,拍拍他。“我再给你买两盆。”

  叶锦然沉吟,按灭了烟。“要不……”

  叶锡尚抬眼。“什么?”

  “把江邵叫过来?”

  “……”

  *

  叶锡尚不敢把早已结婚的事情告诉叶小安,几天之后顾淮南终于忍不住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妹她有个嫂子而不是他哥有个女朋友!”

  这句话已经是威胁,而不是质问,可是叶锡尚还是没敢把实情告诉叶小安。

  那天晚上他下班回来,家里空无一人,他以为顾淮南出去玩了,可是到了很晚都不见她回来,电话也是关机状态,叶锡尚自己做了点东西凑合了一顿晚饭,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越看越觉得事情蹊跷。

  又打了一次她的手机,没人接,问过叶锦然,说没在大院,打了所有人的电话,都说不知道她在哪儿。

  正准备出门去找她,忽然就听见有人敲门,可惜门外的人并不是顾淮南,而是江邵。

  江邵在他打开门锁的瞬间就已经一脚踢在门板上,他力道之大让叶锡尚没站稳,硬是后退几步撞到后面墙上。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江邵速度极快的用手臂格住喉咙:“真他妈不够哥们!小安回来了是不是?她在哪儿!”

  叶锡尚挣了几下,楞是没挣开他,却看到江邵兴奋得发亮的眼睛。“谁告诉你她回来了?”

  “行了你,有人已经把你卖了,别撑着了!赶紧招了,坦白从宽!”见他还嘴硬不承认,江邵气的要死,拳头都攥得咔吧作响。

  叶锡尚心里咯噔一下,江邵看他这表情就阴阴的笑了。“还不知道吧,这回轮到你媳妇跑了。”

  江邵没说谎,叶锡尚跑到衣帽间一看,竟然少了不少的衣服,连行李箱都不见了,回身就瞪他。“南南联系过你?她在哪儿?”

  江邵哼笑,解开外套,扯开衣领。“要么交换情报,要么打一架,看谁最先扛不住,你选一个吧,不然就等着像我一样独守空房熬个几年,你觉得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顾淮南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她要是走了,没个三年五载,你别想找到她。”

  ……

  百炼钢终究化成绕指柔,叶锡尚总算体会到江邵当初心情。

  ……

  ……

  数天之后的青峰山。

  青峰山,有三分之一的地域对外开放,仅供各地游客游玩,剩下的三分之二并没有开发,附近驻地部队经常把队伍拉来这里做野外生存训练。

  叶锡尚那一次就是来的这里。

  而在这个季节,显然不是游玩的好时节。

  顾淮南背着背包,穿着冲锋衣正奋战在半山腰,只不过不是上山,而是下山。本来准备一口气爬上山顶,可惜准备工作不足,又崴了脚,只好一瘸一拐的打道回府。

  即便是冬天,这么剧烈运动也让顾淮南汗流浃背,她找了块大石头坐上去休息,望着头顶蓝蓝的天还有脚下云雾缭绕的景色,忽然就嫉妒起叶锡尚来。

  想必从他跳伞的高度俯瞰景色会更迷人。

  她站起来,单腿蹦到索道边向下望,正准备深呼一口气痛快的喊一嗓子,忽然一双手臂自后把她紧紧抱住。顾淮南吓得尖叫,还以为是碰上坏人。

  “是我!南南!”叶锡尚扭过她的脸,要她正视自己。

  顾淮南看清他的脸,气的捶他。“你要死啊这么吓唬我!!”

  “你才不想活了!”叶锡尚牙痒痒的。“这是你第二次离家出走了!如果有第三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家?”顾淮南冷冷哼。“那是我家吗?你连个名分都不肯给我!”

  “怎么没给你!结婚证都拿了五年多了!”

  “有什么用?”顾淮南推开他,“是我见不得人还是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

  叶锡尚一滞,知道她在气什么,叹了口气,把她强行的又拉到自己怀里。“我没说不告诉她,可是我以前答应过小安,将来结婚女人一定要她喜欢、她同意才可以,我把我们已经结婚这件事隐瞒了她五年多,现在忽然告诉她,我怕她……生我的气……”

  “你怕她生气?你堂堂叶团长怕妹妹生气?”他越说越有些没底气,顾淮南气的都想笑。“我看你不是怕她生气,根本就是对她没死心!看见她回来你就后悔娶我了!”

  顾淮南越说越火大,周围爬山的游客都在频频侧目,叶锡尚从来没这么尴尬难堪过。“不要无理取闹……”

  “叶锡尚!!”顾淮南吼他一嗓子,“我要跟你离婚!”

  她不是真要离婚,叶锡尚知道,但不能置之不理,自古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哎。

  叶锡尚咬咬牙,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迅速套进她无名指,顾淮南看见那东西顿时就熄火了。

  她脸色稍微变回来一些,叶锡尚趁胜追击。“咱不离,行么?”

  顾淮南举起手向着太阳,手指间的大钻石熠熠生辉。

  原来真的有一颗钻戒的存在,她就说那天不是她听错了嘛。

  “南南?”

  “哼,那小安怎么办?”

  “我回去就跟她坦白。”

  “不怕她生气了?”

  “江邵能应付的来。”

  “哼。”

  “不离了?”

  “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婚礼,场面要大!大过叶小安的!”

  “……”

  “我要离婚!”

  “我觉得,婚礼在夏天办比较好。”

  “你说话算数?”

  “青峰山上的所有蛇虫鼠蚁飞禽野兽,花花草草,都可以作证。”

  ……

  对付男人,女人终究还是要有点泼辣,不然就会像叶小安一样,只要被江邵逮着就一辈子都逃不出他手掌心。

  “老公,这个戒指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

  “说啦,我这回真不生气。”

  “你别得寸进尺。”

  “小气,我要离婚!”

  “再敢说一次我就把你扔山下去!”

  “……”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真的要泼辣一点才拿得住男人的,这个是真理!

你看月茹够女王吧,把施夜焰那么悍的男人都牢牢攥住了~

你看小汐够体贴吧,太子被她惯成什么样了啊~

所以啊……你们懂的~~要从中吸取教训啊~~~

~PS,觉得这章像不像网络版完结?~~~~~~~~~~~还有人想看薛爷和金金么?~~~~

☆、有染(军婚)

  第六七章。

  *在你遇到一个人之前,永远都无法想象自己会那么的爱一个人,哪怕那时她心的人不是你。

  薛辰自小就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不是因为父亲是B市高官,而是在薛东凌的三个儿子中他排行最小,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他最让人疼也最让人觉得他就应该在家里的走完平顺的一生。

  薛东凌对薛辰两个哥哥的教育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而对薛辰却到了溺爱的程度。他为老大老二的人生道路从出生开始就已规划好,对薛辰,学采取了放任其自行发展的方式。

  尽管薛辰在两个哥哥的对比下显得生活的很自在,却总觉得自己是不被重视的,或者说,薛东凌骨子里就认为他不行。

  薛辰读军校薛东凌一度反对,却得到了哥哥们的支持。他去军校报道之前几次和薛东凌为此争执,薛东凌差点利用职权取消他的入学资格。

  幸好最终,薛东凌没有坚持过儿子,还是做了让步。也正因为如此,多年以后薛家老三才有了一个让他如此骄傲不已的成绩。

  薛辰和叶锡尚同窗四年又共事多年,自打见了叶小安第一面,他就遗憾自己怎么没有这么一个可爱呆萌的妹子。一开始叶锡尚确实是有撮合两人的意思,可惜那个时候叶小安对感情毫不开窍,薛辰那边也是桃花不断,再后来他一个没留神这小丫头就被江邵拐了去,这事就这么彻底没戏了。

  薛辰人帅性格好,有能力更有家世,可惜薛辰和叶锡尚一样最讨厌别人拿他背景说事,久而久之,大家竟都忘了“薛家老三”这么个人,只记得薛副团。

  薛辰之所以被大家称为薛爷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平日里虽是个好说话的人架子却极大,只要脱了军装,走到哪儿都浑身都带着老北京“爷”的范儿。曾有一次大家聚餐,薛辰又是最后一个出现,晃悠晃悠的进来,让一大屋子的人等自己一点不觉得害臊,叶锡尚随口揶揄了句。

  “薛爷来了?可以开始了么?”

  薛辰一笑,也不含糊。“准了。”

  大家笑的不行,从此“薛爷”的称呼就传开了。

  薛辰高兴,总比听人家叫他薛家老三来的痛快,薛家老三在他心里总有那么点讽刺的意味。

  薛辰在男人堆里架子大在女人圈里却是极为吃得开的人,好在他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女朋友交得不少但真正有过关系的却不算太多。不是情到深处两情相悦,他不愿意碰女人。

  不是没有欲`望,而是在他的观念里,女人就是用来疼宠的,伤害不得。哪怕是因为各种原因到了非分手不可的地步,薛辰也会尽量把伤害减的最小。

  所以很多和他分手后的女人,却依然能够对他念念不忘,后悔的也不少,只可惜两个人的缘分就那么点儿,有限到只够同行半程,无法相伴终老。

  薛辰不轻易和没有感情的女人上`床,但也有例外,余金金就是这个例外。

  那晚他去参加一个前女友小瑾的生日聚会,玩得太嗨,喝得醉意熏天。前女友的现任男友也是个爽快人,觉得薛辰是个爷们,和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非要拉着他做兄弟。

  薛辰哭笑不得,不好驳了面子,只好答应了去。

  那晚散场时,这男人竟然塞给薛辰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豪爽的拍着胸脯。“哥们,这妞是小瑾的朋友,脸蛋漂亮玩起来也够野,兄弟不忍心看你情人节还单着,呐,拿去用!”

  这女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站都站不稳,薛辰连忙扶住,顿时就笑了。“小瑾知道了还不跟你没完?”

  男人咧嘴,呵呵一乐。“嗨,咱哪能做那么不道德的事?是金金自己说要找个男人陪,小瑾知道你不是胡来的人,交给你放心。”

  薛辰低头看了看这被长发遮住脸的姑娘,“她叫金金啊?”

  余金金恍惚中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强撑着抬起头睁开眼,这男人竟长的这么漂亮?伸手挑了挑他的下巴,满意的点点头,回身冲男人摆摆手。“行了……就他。”

  “你可确定?”男人见她点头,叹口气,和薛辰打了招呼就走了。

  薛辰觉得自己像只即将被出售的牲口,被主人在身上摸来摸去,就差没看牙口了。这个叫金金的女人他有印象,今天晚上喝得最多的男人是他,喝得最多的女人就是她了。

  薛辰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就这么尴尬的扶着这个喝醉的女人,放手不是,不放手也不是。他拍了拍这女人的脸。“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吧台里的小哥啧了声,“薛爷,多好的机会啊?难得金金想得开,你可别浪费了。”说罢又给了他一杯酒,趁他没注意往里面放了点东西,然后把杯子往前一推。

  “这杯算我送的,情人节快乐。”

  薛辰笑,仰头一饮而尽。“你知道她家在哪儿么?”

  小哥琢磨了一下,摇头。“就知道她名字叫金金,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经常来玩儿,别的不知道了,喔,这个姑娘不错,真的。”见多了沉溺于纸醉金迷的女人,谁是好姑娘自然看得出。

  “谢了。”薛辰放下杯子,叹口气,把余金金抗在身上就走。小哥以为他想开了,在吧台里附赠一枚响亮的口哨。“尽情享受美好夜晚吧!”

  薛辰很少把女人带回家,只好去酒店开了房间,翻她身份证的时候才知道她全名叫余金金。

  薛辰本想把给她放到房间就走,可惜在电梯里余金金吐了她一身。薛辰打算在洗手间简单洗洗衬衫前的脏污,谁知道正在他搓着衣服的时候,一双细嫩的手臂就自后缠上他精壮的腰。

  这个醉得站都站不稳的女人,嗓音沙哑的问他:“做不做?”

  …………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很惊讶?我又更新了!~~啊哈哈哈

~~这里是薛爷的时代~~~~~~伸出你们的手跟我一起高喊:金金,上了他!上了他!~~~~~~~~~~~~

噗,大心心又崩坏了~,捂脸遁走~~~~~~~

☆、有染(军婚)

  第六八章。

  很少有女人对他这么直接的发出这种邀请,薛辰回身,兴趣颇浓的看了眼这个女人。

  “做?做什么?”

  余金金要比一般女人要高挑不少,又穿着高跟的靴子,短裙,丝袜,眼神迷离充满诱0惑,柔软的身0子酒香漫溢,几乎粘在他身上。她咬着嘴唇,在他的注视下大胆而清晰的说了一个字。

  “爱。”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领口处白花花的一片软嫩诱着人的他早已被酒精浸染的理智。薛辰觉得她只用了这一个字就勾起他最深处的欲口望,这女人的手已经爬上他胸膛与腹部,柔嫩的掌心隔着衬衫贴合他血脉愤起的肌肉。若是平时的薛辰定会阻止下面那些事情的发生,然而他心里有一个力量却在撕扯着他的意识。

  余金金掐着他健壮的身体,眼角挑衅似的扬起,“这么硬?不知道体力如何?”

  话音刚落,就被他搂着腰撞到他怀里,大手在她腰间一握,又滑到她臀后一捏。他头低下来,几乎碰着她的唇,却又隔着一线距离,眸底闪着饶有兴趣的光。

  “姑娘,你这算不算酒后乱性?看清楚,你并不认识我。”

  “是借酒乱性。”她更正,探出舌尖在他下巴上舔了一下。“谁会找认识的男人乱?不认识也没关系,‘沟通沟通’就认识了。”

  是哪种“沟通”,根本不用再多做解释。

  这种赤果果的暗示对一个同样醉酒的男人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薛辰浑身燥热口中干渴,偏偏眼前这女人这般水灵灵的可口模样。

  其实这个时候,薛辰已经察觉到体口内过于高涨翻腾的欲口望,他知道这不对劲,想起那杯酒顿时明白过来。他喉头上下滚动,片刻之后,微微推开她一些。

  他要走,却被余金金轻轻一句话钉在原地。

  “没种。”

  ……

  薛辰眯着眼睛看她,抬手唰的扯开领带,他衬衫在洗的时候就已经解开了大半,湿湿的贴在身上,这样的衣衫不整反倒成了最香口艳口诱口人的一副画面。余金金卷着发尾扫过他的唇与颈,小手沿着腹肌向下,直至探入腰带内。

  马上就要碰到危险地带,薛辰蓦地再度推开她。

  余金金脚下一软,趔趄着向后退,双手本能的向旁边抓着,无意中碰开花洒,冰凉的水蓦地从头而降。

  薛辰冷眼看着她尖叫了一声,在水帘下狼狈的挣扎,贴身的衣服很快就湿透,全身曲线毕露。她醉得太狠,脚下湿滑,晃晃悠悠的就要倒下去。薛辰在她滑倒之前过去扶住了她,顺手关了水。

  “有没有清醒点?”

  他拉过边上的大毛巾丢给瑟瑟发抖的她,脑子里却全是她刚刚落魄却性感得要命的样子,身体里的那股莫名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几乎冲破血管迸裂出来。

  余金金冰凉的身子忽然贴到一具滚烫的热源,就像在沙漠中饥渴的人找到了一片绿洲,她的挣扎喘息甚至是颤抖渐渐变为一种诱惑,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已让这男人浴火焚身。

  她还是那样混沌迷离的眼神,微微抬起下巴,嘴唇若有似无的贴着他的颈侧与下颌,她冷的身体,却是热的气息。

  薛辰的手探进她薄衫内,隔着丝袜触碰那个隐秘的地带,嗓音暗哑的在她耳边语带双关的把她先前的挑衅还给她。

  “这么软的身子,不知道里面弹性怎样?”

  ……

  男人到底是感官动物,所谓自制力不过就是“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此时此刻他已经硬得发疼的某个部位在清晰的向大脑传达一个讯息:他想,想要这个女人。

  后面的事情发生的很顺利,也很自然。薛辰终于进入时,从余金金脸上看到近乎绝望的痛苦,他动作不易察觉的停了一下,努力回想着刚刚并没有感到她有处女膜,他不敢大意,捏着她的下巴问了句。

  “你……不是雏吧?”

  余金金摇头,讽刺的笑了下,她已久未经性事,那么一个庞然大物忽然闯进来竟不知该如何去承受它,在他身下不住的颤抖,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她睁开眼,看到薛辰那张帅气的脸,呼吸短而促的命令。“别废话,要做就……快点。”

  薛辰嘴角一勾,蓦地沉下身子直直的捅到底。余金金手抓着床单叫出声来,全身绷紧如弦,那感觉对薛辰来说真的像破了一个女孩的身,味道……好极了。

  性永远都是一种沟通方式,是个男人就爱惨了这种方式。

  余金金需要慢慢的才适应了他的存在,而薛辰一开始就被那种美好的感觉所吸引。她真的是个做起来很热情的女人,他没功`夫去想那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她本身性格使然。薛辰很久没有那么放开自己去享受一场激`情,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和自己那么合拍的女人。

  她不做作,所有的感受都真实的让他看到,做到极致时,甚至让薛辰有一种错觉,自己是“被享受”了。最终释放,酥麻电流一样的感觉窜到尾椎,薛辰咬牙感受这场难得的高嘲。

  他们第一场做完,余金金的靴子都还穿在脚上,整个人如一摊烂泥,趴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薛辰要被她体内美妙的感觉逼疯,她看起来明明是有过经验的,那里却像个雏一样紧密的包围着他。

  休息片刻,薛辰抱着她去冲了澡,再回到床上开始第二次大战。他把她翻了过来,掐着她的腰进占。“你真的不是雏吧?”

  余金金已经被他的动作攻得几近疯狂,哪里还回答的了他的话,小嘴巴张着,不断口申口今,在他又一次闯到深处时张口咬住他的肩。

  他动作越狠,她咬的也越狠。薛辰不是感觉不到疼,只是那种疼已经不单纯的痛感,在肾上腺素飙高的时候,疼已经转化成最佳的催情剂。

  人一旦陷入欢爱之中,理智便会主动退去,何况在醉酒的状态下。余金金被身上这男人做得气都喘不过来,只开着昏黄壁灯的房间,薛辰精壮又充满力量的腰和手臂充盈着她的脑子。

  他速度迅猛,力道十足,余金金半眯着湿润的眼,想要看清这人到底是谁,可是她心里一直忘不掉的那个男人……

  “南浔……”她唇瓣动了动,好似呢喃的叫出一个人的名字,双手捧住男人的脸。

  薛辰挑眉,并不怀疑自己听错了,勾起她的腿挂在肩上,一个大力的深顶。“这可不是好床品,姑娘。”

  在两人做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叫出别人的名字是最忌讳的,幸好他们并不是情侣。薛辰有点报复性的加大力道,好端端的被当成替身,他拉下她一只手,与她掌心相扣手指绞缠。

  他的汗滴在她眉心,深深嵌入她身体。男人的眼神带着情欲的狠戾,骇人,兴味,探究,他的身体和他带给她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余金金忽然就觉得双眼涩痛。

  薛辰看得见她偏过头的瞬间眼角流淌而出的泪水,抿起嘴角,扣住她细软腰肢疯狂抽送,最后竟逼得她几乎昏厥的连连高嘲。

  没有男人做起来是温柔的,他也不例外。没有人愿意自己被当做替身,尤其在这种事情上,薛辰看到她眼泪的瞬间有过想抽身而退的念头,却终究放任自己沉溺这女人的美好之中。

  几乎折腾了到天亮,薛辰终于放开了她,体内不安分的骚动已在这场激烈的床上运动中得到释放。余金金早在他结束之前就已昏死过去,她潮红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薛辰指腹抹了抹,嘴角扯出个讽刺的弧度来。

  他一直坚守的原则与习惯,没想到竟终结在这个连自己和哪个男人上了床都不知道的女人手上。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多君子的人,却也没下作到趁人之危,余金金明明是主动的,但一室不堪的凌乱却让他觉得自己是在迷奸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而他在这场欢o爱里得到的却是彻头彻尾的满足。

  真是让人欲o罢不能的矛盾,薛辰就这么带着身o体的餍足睡了过去。

  *

  余金金再睁开眼已是次日上午,脑子还混沌着以为,视线接触到床头的电子闹钟时太阳穴蓦地一跳,头痛欲裂。

  糟糕!上班迟到了!章辉那个资本金还不又要扣她那点可怜的奖金?

  余金金腰酸背痛的从床上爬起来,看到自己坦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和大腿上的指印淤青顿时愣在那里。

  忽然,她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电子音,是门卡开门的声音。

  一个长相极好看的男人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看见她,视线放肆的从头打量她一番,然后弯唇笑了起来。“终于醒了。”

  她表情目光皆是半呆滞的状态看着自己,薛辰觉得有意思,把手上那叠已经洗好烤干的衣服放到她面前,最上面还有她的胸衣和小内裤,顺便擦了下她早在昨晚就晕开的眼妆。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他眼神那般暧昧,余金金终于有了点反应。薛辰想好到了好几个这女人醒来后他需要面对的状况:她是会大骂他无耻色狼,还是会尴尬害羞的说不出话,总不会评价他技术好坏时间长短吧?

  薛辰做足了准备等待接招,余金金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来却一句话都没说,当他不存在一样自顾自开始穿衣服。她背对自己站在那里扣着内衣的带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晚太过不温柔伤了她,她手背到后面几次都没能扣上。

  薛辰就坐在床沿,视线在她线条优美的身体上游走,然后抬手帮她扣上,之后他的手没有立即拿开,而是竖起指尖在她脊柱自上而下的滑下,危险的停在她小内裤边缘的阴影处。

  “余小姐,不打声招呼吗?”

  她连背后都是吻痕,他的杰作。她浑身都是他占有过的印记,却不是他的人。

  余金金偏过头睨着他,讥诮的笑。“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欢迎光临吗?”

  她的笑只是笑,看不出太多潜在情绪,是高兴还是失落,都没有,那是只一个表情,并非表达。薛辰微仰着头看她被阳光镀了层金的脸,手指继续滑到更下,指尖一勾,埋藏在那里的温润轻易被带出。

  那是他昨晚留下的,两人纵情的证据。“应该说,欢迎‘再来’。”

  那么下o流的话,到了这个男人的嘴里却显得那么诱o人,余金金噗嗤一声就笑出来。

  薛辰喜欢她这一次的笑容,因为真实。

  下午上班的时候,薛辰问叶锡尚:“我说,陈南浔这个名字,你有没有印象?”这是昨晚余金金嘴里叫了很多遍的名字。

  叶锡尚思索了片刻,“陈南承不是有个弟弟?”

  薛辰恍然大悟,咂摸咂摸嘴。“怪不得这么耳熟。”

  “怎么?出了什么事儿?”

  “不算什么大事。”

  薛辰气质翩然的笑了下。“我好像一不小心被他女人给睡了。”

  叶锡尚呛了一下,“……下次注意。”

  薛辰耸耸肩,过了一会儿复又开口。“你觉得,我把她睡回来怎么样?”

  “……”

  ……

  第六九章。

  余金金父母离婚多年,双方重新组成家庭后又都久居国外,因为顾淮南和陈南承的事,她又和堂姐余安娜闹崩。父母再婚,但对她的爱还在,这一点上她就比顾淮南强很多。在家庭破裂之初余金金很难接受,好在后来她渐渐明白,不是每对夫妻都能走到最后,感情是最复杂难解的事,两人若没了爱情,相处比分开更难受。

  用顾淮南的话来说,在爱情这条路上,余金金或许比她更勇敢。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喜欢上的陈南浔,总之就是喜欢上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陈南浔大她几岁,她还上着学时,他就已经是圈子里有名纨绔子弟,他喜欢女人,玩女人的手段也高,眼光更高。

  余金金一直把对陈南浔的好感保留着,隐藏着,没让他知道。她明白自己还小,不应该太着急,但对他的感情却在每日剧增。

  有一段时间陈南浔玩的很凶,有时她和顾淮南在楼下做作业,都能隐约听到他和女人在楼上的动静。

  那次顾淮南终于忍不住了,摔了书看向陈南承。“你能不能让那种马小点声,我们快要考试了!”

  陈南承就笑,下巴点了点余金金。“怎么就你受到打扰?人家金金都没吱声。”

  等那女人离开后,陈南浔只穿个大短裤叼着烟下来。顾淮南正在认真听陈南承给她讲题,他便一屁股坐在余金金边上,膝盖碰了碰她。“给哥去冰箱里拿点吃的,饿了。”

  余金金恍若未闻,依旧埋头学习。陈南浔见她没反应就靠过来,“聋了?跟你说话呢。”

  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就这么钻到余金金鼻端,她抬头,不其然看见他赤裸的上半身被女人在激情中留下的抓痕。“你什么时候能谈一次恋爱超过两个月?女人换的这么勤快,也不怕得病?”

  陈南浔晃晃她的头笑的不行。“你才几岁啊,丫头片子,怎么什么都懂?”

  余金金甩开他的手,去拿来了吃的给他。“南浔哥,你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值得你喜欢久一点的女人吗?”

  这小妮子忽然说了一句这么正经的话,陈南浔微诧,她晶亮的瞳仁倒映着自己的脸。他不由得挑眉,然后就冲她别具深意的笑了下,伸手挑了挑她精致的小下巴,掐了掐她稚嫩的小脸蛋。

  “要不你快点长大,好给我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说得似真似假,余金金愣愣的看他片刻,白他一眼低头继续算题。

  之后余金金被余妈妈接到国外住了一年多,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原来的稚气全脱。她回来那晚大家在陈家给她接风洗尘,她在那里和朋友们喝着酒聊着这一年多来事,陈南浔在一旁就暗暗觉得这丫头和过去不一样了,好像不在他身边的日子,她忽然之间就长大了。

  当晚等大家都散了,陈南承去照顾喝多了的顾淮南,余金金在院子里收拾残羹冷炙。陈南浔送了朋友回来,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余金金在逗他的阿拉斯加玩。

  他的阿拉斯加很大,站起来前爪子都能搭在他肩上,而此刻那只大狗毛乎乎的大爪子正扑在余金金的肩膀上,伸着舌头讨好的耍贱。

  月光下,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那画面竟让他觉得不甚美好。

  阿拉斯加发现他,放开余金金就向他狂奔过来,绕着他打转,然后拱着他往余金金那去。

  陈南浔摸了摸它的脖子,“豆儿还是只认你。”这狗是当初余金金吵着要的,陈南浔就给她买回来,可惜她不会养,只好放在陈家由他养着,取名儿叫豆儿。

  说来也奇怪,豆儿的脾气特别怪,基本对所有女人都抗拒,顾淮南都拿它没办法,偏偏就是亲余金金,这让她最为骄傲。

  “那当然,我是豆儿首任主人。”余金金神采飞扬的冲他笑了下。

  她喝过酒,不多,但小脸会红扑扑,眼里多出几分勾人的媚,说不出的美,连猎艳无数的陈南浔都会看得入迷。

  余金金是漂亮的,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越发漂亮。她身材高挑,腿又长,似乎每一处都是经过精雕细琢般的精致,这样的女人符合陈南浔的审美喜好。

  女人……

  这个词儿在陈南浔脑子里闪过,她才多大,他就已经在用看女人的眼光来看她了。陈南浔收收心思,把豆儿的链子拴好。“陈南承呢?”

  “在楼上照顾南南呢。”

  陈南浔点点头,按了按眉心。“我累了,不送你回去了,你就在这睡一晚吧,房间还给你留着的。”

  所有的卧室都在二楼,陈南浔跟在余金金后面上楼,视线自然而然落在她身上。那时的余金金比起跟过他的那些女人,身材丰满度实在相差太多。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短裙下细长的腿在陈南浔面前一晃一晃的,还有她的小腰,竟然让他觉得自己的欲望被这么勾起来了,他那晚洗澡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她那双腿。

  这小丫头竟让他觉得心痒难耐,折腾的他难以入睡。

  大约半夜一两点时他才刚睡着一会儿,就听到房间的门被人打开,然后有个细小的脚步声向他靠近。身后的床垫微微震了下,陈南浔不用看也能猜到是谁,打了个呵欠翻身瞄了一眼。“怎么了?还不睡觉?”

  “睡不着。”时差没调过来,余金金一点都不困,穿着睡衣盘着脚就坐在他床上,脚尖踢了踢他。“你起来跟我聊聊天。”

  陈南浔就笑了。“臭丫头,我可没有和女人半夜里在床上纯聊天的习惯。”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半撑着头侧躺着开始陪着她闲扯。

  清风潜入夜,时光正当好。

  她坐着,他躺着,一个婷婷少女,一个俊朗的男人,构成一幅令人心醉的画卷。

  余金金撇嘴哼了,恶嫌的打量他一番。“我听南南说了,你怎么还那样啊?上辈子和尚投胎的吧?没女人不能活吗?”

  “可能像你说的,还没遇上能让我喜欢的久一点的人吧。”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余金金目光慢慢的变沉,然后郑重的开口。“陈南浔,我想跟你说个事。”

  “嗯。”

  “跟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断了,然后好好谈一次恋爱,认真喜欢一个人,行吗?”

  “……”陈南浔还是那个姿势,微微仰着头看着余金金。“上哪找一个能让我认真的女人?”

  余金金垂下眉目,又很快抬起,那眼神似乎在向他说——我。

  *

  余金金开始不再隐瞒自己的感情。

  她的追求,陈南浔身边的人都看得太过清楚,也问过他,但他态度不明,旁人也不便说得太多。陈南浔依旧有交往的女友,但兴趣已不比从前。他心思不在这儿,慢慢的变成人尽皆知的秘密。

  余金金的胆子很大,有时大家在一块儿玩,若陈南浔带了女人来,大多被她想尽办法赶走。陈南浔的女人很多都是有背景的,哪里肯吃这个亏,但余金金却从来都不怕。说来也奇怪,直到和陈南浔最后分手,余金金从始至终也从未受到过任何的威胁报复,后来她才知道,那都是陈南浔在护着自己。

  那一次,余金金又从他身边气走了一个女人,然后抢了他手里的酒一口灌进去,豪爽的像个男人。大家早已习惯了这个戏码,只把空间留给这两人,然后各玩各的。

  “你又闹什么?”陈南浔没生气,但也没给她好脸色。余金金看着他,都快哭了。

  他明知故问的无赖样让余金金气极,把桌上装着冰块的桶抄起直接泼到他头上,扯下他脖子上的那条项链转身就跑了。

  陈南浔爆了句粗口,什么都顾不上,抓了外套抬脚就追出去。

  大冬天的晚上,一个年轻的姑娘不顾一切的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跑不动,停下来倚在那里喘气。

  陈南浔找了她一路,最后才在当初抢了她金哨子的大树下找到她。余金金正蹲那哭着,眼前就多出来一双黑色皮鞋,是陈南浔的。

  余金金抹了把眼角,猛的站起来。“陈南浔,你就真的感觉不出来吗?”

  “感觉什么?”陈南浔身上头上被冰水浸湿的地方都被冻成硬硬的,凉的刺骨。

  可余金金的小脸都被寒风刮的泛红,陈南浔把外套给她穿上,戳着她的头就骂。“我就感觉出你是个神经病!疯丫头!跟顾淮南学什么不好?学她的粗鲁?女人就该有个女人样!”

  “你不是喜欢野一点的女人吗?”

  “你这种不是野,是野蛮!”

  他毫不客气的训她,余金金或许是压抑的太久了,被他这么一骂反倒不管不顾的撒泼,对他又踢又打。“陈南浔你混蛋!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喜欢你!装傻充愣是不是!你怎么不去死!死了就干净了!死了我就不用惦记你了!”

  陈南浔制服她还不容易?可就是舍不得动她,就站在那里不躲不闪的让她发泄。

  余金金打够了,没力气了,就扑在他怀里哭。她哭的没有声音,只有身子哭的一颤一颤。

  陈南浔把她的脸从怀里捞出来,她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紫了。他掐着她的下颚才让她松开牙齿,指腹轻抚着她的唇。“你不是常说我祸害活千年?”

  余金金脚一跺,拉下他的头,踮起脚尖就吻上去。她不会接吻,动作又狠,陈南浔的嘴唇生生被她的小虎牙磕破了。他疼的倒吸了口气,把强吻自己的女孩子拉开,擦了擦嘴,手上一道血迹,又去看她的嘴唇,同样被磕破流了血。

  陈南浔手搭在额前无奈的骂了一句。“我看你还能干出什么让我跌破眼镜的事来!”

  余金金哪管这些,揪着他的领子凶巴巴的瞪他。“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这些话,如果你是真的对那些女人动了真情我可以现在立马从你眼前消失!永远都不来烦你!如果你没有,就痛快的跟那些女人断了!”

  “然后呢?”

  “然后认真跟我谈恋爱!”

  她说完这句话,有好一阵子陈南浔都没吭声,两人四目相对,他借着路灯的灯光,又一次在她眼底看见自己的影子。

  余金金不知道他的沉默是否代表拒绝,她没有后退,仍然直直的看着他,似乎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就在这沉默长久到让她开始觉得有些难堪时,陈南浔拉开她揪着自己领子的手。“你是认真的?”

  “你说呢?”

  余金金梗着脖子,语带哽咽,她手里攥着那条链子,坠子就是那个他带了多年的金哨子。那是余妈妈送给她的,余金金最宝贝的东西,却被他霸占了十几年。

  陈南浔没吭声,只摸了摸她的头,扣在胸前,依旧没有给她答案。

  陈南浔不算是一个好人,可以说他比陈南承要渣出太多,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什么坏事都能做出来的人渣,可他对余金金始终都是护着的。他对余金金好,像是一种习惯,更像是一种责任。

  顾淮南和她,父母都不在身边,顾淮南由陈南承看着,余金金好像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责任。小时候从她那里抢走的金哨子,一直都没有还给她。陈南浔不爱戴任何装饰性的东西,只除了这条链子。

  有女人打听过这个金哨子的来历,甚至向他索要,一向出手大方的陈南浔只道一句,“我有的,你想要什么都行,惟独这个不行。”

  女人问为什么,他也答不出,总之从心里就觉得这个金哨子是他最最不能丢的东西。

  顾淮南曾问过陈南承,陈南浔是否对余金金真的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陈南承就笑:“你去问他要要看那个金哨子,看他给不给。”

  顾淮南去了,结果悻悻而归,她看出陈南浔对它在乎的程度,就像陈南承在乎她一样。

  只是她不懂,既然在乎为什么余金金不是他的唯一。

  可在他心里,她终究是特殊的。

  不知是余金金的执着勇敢终于打动了陈南浔,还是他终于玩累了,大家发现陈南浔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少,慢慢的全被他清理了,就连他身上女人的香水味都没了,然后他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人。

  余金金。

  之后的五年多,将近六年的时间里,余金金是陈南浔唯一公开的正式女友,人们都说陈家的浔少还是很爱玩,但玩女人,就此戒了。

  那或许是余金金以为生命里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只可惜快乐一向短暂,而生命相较之下却显得尤为漫长。

  从年少到成年,余金金一直都在陈南浔身边。她爱的投入,投入到愿意把自己给他,她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女人总是在爱情里总是更用心的那一个,也是最享受的那一个,享受被人捧在手心的骄傲。

  陈南浔对她好,是真的好,他喜欢她,也爱她,爱到用尽手段把余金金隔绝在一个只有他对她好的那个世界,他不惜人力物力财力把自己背着她和其他女人有染的种种蛛丝马迹销毁。

  以至于有一天这一切终于败露时,让余金金只想笑,哭都哭不出。

  她可以为爱不顾一切,可她不是被感情冲昏头脑的傻子。陈南浔这样的费尽心机圆了她一个爱情的梦,建造了一个爱情乌托邦,余金金又怎么忍心将一切捅破,她成全他的好意。

  所以陈南浔一直都以为余金金是为了陈南承娶余安娜的事和自己分手,他心有不甘,却不愿屈尊降贵的去求一个女人回来。

  或许,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不会离你太远,却也无法回到你身边。陈南浔一度不信余金金能够舍得离开自己,能够做到对他不闻不问,他又恢复到以前那个陈南浔,纵情声色,沉溺于纸醉金迷。

  很多事情变了就是变了,感情,女人,尤其。

  陈南浔再找不回那个把他身边的女人哄走然后独占他的余金金,反而把两人的心越推越远,终究到了一个无法回头的地步。虽然他会时不时的见她,虽然他依然护着她。

  分手后,余金金被陈南浔藕断丝连的烦了几年,不是所有情侣分手后都是敌人,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成朋友。

  他们都知道彼此是既做不了敌人也做不成朋友的人,关系清清楚楚,又不清不楚,无非是因为从小建立起来的那超越爱情与友情的依赖,是从哥们到亲人,再到爱情的感情。

  爱情破灭,不能恨,因为彼此依赖过,不能原谅,因为彼此相爱过。那一条依赖的线栓在两人的心上,不紧,但一用力就会疼,不松,但又怎么都砍不断。

  余金金快被这种折磨逼疯,那个人在心里,明明已经决定绝不回头,为什么偏偏就是忘不掉?

  面对背叛,顾淮南选择了逃走的方式,她总觉得顾淮南伤的比自己要重得多。她可以走,但她不能,自己得在这等着她,让她不管什么时候回来,这里都还有人在。

  他们四个人的家,总不能真的就这么散了,哪怕最后只剩她自己,有些东西和那些过去,总要有人坚守着,以证明那些美好曾经存在过。

  朋友知道她的事,只为她心疼,她们说,金金,再去谈一次恋爱吧,不是让你忘记过去,只想让你相信还有未来。

  余金金觉得有道理,她也不想一直为过去和陈南浔捆住手脚。和薛辰睡过,余金金才知道这男人是小瑾的前男友,尴尬的无所适从。

  小瑾忍不住笑,不再逗她。“只是前男友,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拉过手,亲过脸蛋。”见她不信,小瑾举手发誓。“真的,嘴都没亲过,我和薛爷交往时间不长,没你们发展那么快啦。”

  被小瑾好一顿揶揄,余金金瞪她。“为什么分手?”

  “很多观念都不一样,性格不搭。”薛辰虽好,但好人并不百搭,适合的才是最好的,小瑾觉得和现在的男友更合适,就及时和薛辰分了手。

  “我只是没想到一向有原则的薛爷能被你这丫头吃干抹净,他怎么样?透露下使用心得?什么时候再约出来玩?”

  说到这个,饶是余金金这彪悍的女人也不禁红了脸,低头含着吸管喝饮料。“我和他不熟,才不要约。”

  “不熟不是问题,‘沟通沟通’就熟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插`进话,这话和这声音余金金觉得似曾相识,她抬头,看见的竟是那个被她睡了的男人。

  薛辰一脸笑意,拉开椅子堂而皇之的坐下来,先和小瑾打了招呼,随后才看向惊讶状的余金金。“余小姐,应该没忘了我吧?”

  余金金从吃惊中回过神,他笑的那么灿烂,让人想不被感染都难。余金金知道他定是听到了她和小瑾的对话,窘迫万分的以手挡住脸,惹得小瑾笑的不行。

  她在桌子下面踢了踢她,然后喝光咖啡起身。“我先走了,你们聊。”

  小瑾一走,余金金没办法再做鸵鸟,只得装模作样的咳了下,才敢去看薛辰那双勾人的眼。然而一触及到这双眼,余金金就想起那晚的疯狂和放纵,她正觉得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就听薛辰蓦地开了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余金金一怔,脸上腾地一下烧起来,再也不敢去看他的眼,拿起包包挡住脸。薛辰只是试探性的说了这么一句,哪里知道这女人竟这么容易就暴露了内心的想法,逗得薛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伸过手去。

  “认识一下吧,我叫薛辰。”

  从包后面伸出那只软嫩的小手,以及传过来一个音量不大却好听的声音。

  “你好,我叫余金金。”

  ……

作者有话要说:

前2章是薛辰篇,这章是金金篇~下面呢?薛爷金金合体篇?【捂脸!

陈南浔和金金的爱恨情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写的好心酸~都抹泪了,正好妈妈进来给我铺床,看见我抹眼睛还笑话我,写文写哭啦? ~~~~嘤嘤嘤嘤,真窘,扭头

  第七十章。

  因为小瑾的关系,薛辰和余金金后来又见了很多次面。

  薛辰知道小瑾想把余金金和自己凑成一对,他并不抗拒。余金金是个开朗活泼又热情的姑娘,人漂亮性格也好,很招人喜欢。以朋友之名追她的男人着实不少,可没见谁能把这个女人追到手,因为敢动真格的人并不多。

  至于原因,自然都是因为一个人。

  陈南浔。

  余金金是在陈南承结婚那天和陈南浔最终分手的,那天很多人都在场,她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和这个男人的爱情挥刀斩断,不留任何一丝回头余地。

  陈南浔当时也受了不小的打击,他放过话:余金金永远都是他的人,看谁有胆子去招惹她。余金金当时只嘲讽一笑,根本不屑做争辩。

  在外人看来,余金金是为好姐妹才和陈南浔一刀两断,昔日几乎形影不离的两对情侣如今反目,只叹可惜。可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是知道在陈南浔心里余金金的重要性。

  陈家家大势大,陈家浔少肆意妄为没有下限,人要惜命,总不至于为了女人和这样的人过不去。

  薛辰不是本市人,交际圈不同,对陈南浔的了解也不过是从旁人那听来的只言片语罢了。

  他和余金金睡了,事后后悔的人却是小瑾,她知道陈南浔的为人,怎么都觉得这事万一被他知道了会对薛辰不利。小瑾几次三番找找薛辰,又说不个正经事来,薛辰终于忍不住问她:“要是有事就直说,三天两头儿往我这跑,怎么,是不是打算和时奕分了跟我再续前缘?”

  小瑾白他一眼,又思索半晌,才道:“你最近有新女朋友吗?”

  薛辰就笑,“从你把我甩了,我就一蹶不振了,心灵受挫,哪有心思去找女朋友?”

  当初是小瑾提出的分手,薛辰确实是被甩的,两人的恋爱关系还没来得急升温就已夭折,这样也好,仍旧能够退一步做朋友,反倒一点尴尬都没有。

  小瑾没有心情跟着薛辰开玩笑,试探着开口。“你和金金从那一次后,还有过吗?”

  薛辰摇头,小瑾不信,眼睛瞄了眼他下`身。“你是男人么?我姐们那么优质的姑娘,你才只睡一次?”

  薛辰啧了声,拍了下她的头。“你跟了时奕就越发口没遮拦了,那次也是个意外,你到底有事没事?”

  小瑾捧腹笑,然后才正色。“金金跟你说过她之前的事吗?”

  “我们还没熟到聊这些。”薛辰不爱打听别人的隐私,想也知道小瑾指的是余金金和陈南浔的事。

  “如果……”小瑾顿了顿。“如果你听到外面有什么对金金不利的传言,你别信,我跟你保证金金是个好姑娘。”

  薛辰一开始还不是太懂小瑾的意思,可很快的,他才知道为什么小瑾要特意找他说这些话。

  余金金也是个爱玩的,薛辰碰见她经常是在各个夜场,她身边的男男女女不断,而她却总是那群人之中的一道风景,让人移不开眼。

  有时两人打了照面也仅是笑笑,喝一杯,再寒暄几句,彼此都有一摊朋友,便各自玩各自的,也有时朋友之间也是认识的,便混在一起玩。

  比如今晚。

  余金金从卫生间回来,就见他们的位子上多出来不少相识的面孔,其中几对男女在摇色子喝酒,有人看见她就冲她招手。

  “来金金!”

  背对着她的薛辰刚摇输了拿着啤酒对瓶吹,听见她的名字一怔,回头看了看,随即弯起眼睛便是一笑。

  有这么一类男人,不用开口说一个字,只用眼睛就能传达他想要传达的讯息。若他想让你知道他对你的意思,一个眼神就能够让你无处躲闪,连装傻充愣的机会都不给。

  薛辰就是这种人,眼睛勾人的厉害,黑色的眼珠什么时候见着都熠熠生辉般的灼亮,余金金总是轻易的被吸引,反应过来时又像个偷窥被发现的孩子一样狼狈。

  所以余金金很多时候都怕看他,甚至会故意躲着他的视线。

  没有空余的位子,她之前的位子又被占一对情侣霸占。同行女孩就像是故意的,搂着男朋友的脖子对余金金眨眨眼,又看了眼坐在茶几一侧的薛辰。

  “薛爷那儿不是有个空位?”

  谁都知道她指的是薛辰的大腿,哄笑,而在座的男人又各自把自己的女人拉坐到腿上,存心要把余金金往薛辰那儿推。

  薛辰但笑不语,继续和人家摇色子,眼睛却时不时看这边。

  余金金小下巴一扬,踢了踢身侧玩得正欢的年轻男人。“小旭,我没地方坐了。”

  景旭在和人家划拳,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自动把长腿向前一伸,拍拍自己的大腿。“坐!”他是余金金一起长大的玩伴,在顾淮南和余金金面前就像是弟弟一样。

  余金金一屁股坐在景旭腿上,众人没得逞,又一阵起哄。

  时奕拍拍薛辰的肩,惋惜的摇头。“我就奇怪了,你们俩怎么还这么生分?认识日子也不短了吧?”

  薛辰无辜的摊摊手,时奕又看向对面的余金金。“怎么着?是对我们薛爷哪不满意?”

  “啊?”音乐声太大,余金金没听到时奕刚才的话。“哪有?”

  “那你怎么老躲着薛爷?耗子见了猫似的。”

  “喝你的酒。”余金金开了一瓶啤酒塞到他手里,不料被时奕顺势揪住手臂。

  “是不是薛爷那晚没伺候好你?”

  时奕是个粗人,嗓门又大,之前震天响的舞曲声偏偏又在此时戛然而止,他这一嗓子惹得周围的人手里动作皆是一顿,无数双眼睛瞬间都看过来。

  “呃……”时奕也懵了片刻,摸摸后脑勺傻乎乎的笑了笑。“对不住啊,金金。”

  众人的眼神又唰的看向余金金,不知谁问了句。“那晚?那晚是哪晚?”

  余金金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了,在心里把时奕骂的狗血淋头。就连景旭都不禁好奇起来,抻抻余金金裙子上的流苏。“我是不是错过什么精彩一瞬?姐?”

  余金金狠狠瞪他一眼。“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能。”景旭幸灾乐祸的笑,马上向那边的薛辰扬手打了个指响。“干的好!薛爷,我得敬你一杯,努力收了这小妖精!”

  或许别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起哄,可景旭不同,他知道余金金和陈南浔那段过去,比谁都希望她能走出过去开始一段全新的感情。经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不管认识的还不是认识的竟都举起手里的酒杯起哄。

  “薛爷收了小妖精!”

  “一晚不够再来一晚!”

  “那什么,我这有药,需要的话可以赞助。”

  “……”

  薛辰哭笑不得,把手里那剩下的半瓶啤酒一口气喝光。“多谢各位,我努力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余金金几乎把自己藏在景旭身后没脸见人,薛辰怕这群人闹得太过火,起身拉起她就走。余金金挣了一下,又很快放弃,任由他的大手包裹着自己的小手,带她离开这个喧闹的地方。

  夜正深浓时,不知哪里的花香溢到此处,在夜色之中平添几分醉人。

  两人出来薛辰也没松开她的手,就这么拉着她走了好久一段路。谁都没说话,薛辰怕她还尴尬着,余金金却是不知说什么。

  很久没有这样被一个人牵着手走,很久没有这样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用不着看路,只看他的背影就好。

  余金金都快忘记了那是什么感觉,脑中忽然闪出和陈南浔在一起时相似的一幕,可掌心传来的温度分明是属于另一个人的,那么温暖,温暖的让她觉得心里都有些难受。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然后停住脚步。

  “薛辰。”

  薛辰也停下,转身看她。他高出她很多,在路灯下显得比平时更高大。“我还以为你都忘了我的名字。”

  余金金很少叫他,不知道为什么,薛辰喜欢她叫自己名字的时候。

  “我当然记得,小瑾以前跟我提起过你很多次的。”余金金抿唇笑,有些小羞涩的咬咬嘴唇。“一直没机会和你说,我那晚真是喝多了,也不知道你是小瑾前男友,那死丫头只说你是她朋友。”

  薛辰耸肩。“我和小瑾正式交往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余金金,这没什么的。”

  余金金点点头,“嗯……我……好像需要跟你说一句抱歉。”

  薛辰挑眉,不解。

  “小瑾说……我破坏了你的原则。”余金金说完自己就笑了,“抱歉喔。”虽然是一件挺让人不好意思的事,可是这么正式的说出来就让人觉得好笑。

  薛辰确实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很少为谁改变自己,可那人是余金金,他竟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

  “没关系,小瑾也说这也是你的……第一次。”

  余金金会玩,但洁身自好,和薛辰那晚,是她人生中最荒唐的一晚,她觉得自己需要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式去重新开始。

  这是两人首次触碰那个禁0忌的话题,余金金忽然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薛辰看着她,映衬着带着香气的夜晚气氛就这么变得有些暧昧。

  他的眼神虽没有带给她压迫感,却放肆的让她手足无措。

  薛辰看出来,微微笑了下,主动转移话题。“你还要回去和他们玩吗?”

  余金金立即摇头。“不过我得回去取车。”

  于是两人又往回走,这一次薛辰没有再牵着她,换成余金金走在前面半个身位。

  薛辰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余金金感受得清清楚楚。

  “余金金。”

  薛辰忽然叫住她,余金金应声回身,却一头撞到他怀里。她没时间想是不是他故意的,就觉得自己的腰已经被他的手臂圈住,接着一辆车子就从他们身边惊险驶过。

  余金金心里砰砰的跳,还来不及后怕,就听薛辰的声音自头上响起。“我记得你晚上没喝酒。”

  余金金一抬头,才发现两人的脸已经离的这么近,薛辰的眼睫毛都看的根根分明。他没松手,转身一个用力就把她挡在水泥柱子和自己之间。

  “是不是只要有我在,你就特别紧张?”

  这人把她看了个通透,余金金硬着头皮点点头。“我一看到你就想到……那晚的事,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见你。”

  她如此坦白,坦白到薛辰想笑。“我有个方法,应该能改掉你见到我就紧张的毛病。”

  “什么?”

  薛辰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磨蹭着她的脸颊。余金金看到他眼底好似忽然冒出一簇火焰。

  “什么事情习惯就好了,你可以尝试着让自己习惯我,习惯我的存在。”

  薛辰低下头,几乎碰到她的唇,嗓音带着低低的诱惑。“习惯我在你身边,或者……在你身-体里。”

  他的暗示太明显不过,余金金心里轰的一声,双眼骤然睁大,眼睁睁看着他的吻压下来。这个吻不深不重,却也不轻不温柔,像是试探,更像勾-引。

  余金金最初抗拒的激-烈,薛辰微微离开她的唇,直视她的眼。

  “你不想?”

  “……”

  “为什么?”

  “……”

  余金金愣了一下。

  也在问自己,为什么?

  薛辰再度吻上她,这一次多了坚定,更暗含一丝掠夺的气息。余金金没有再抗拒,她闭上眼睛,让自己去感受这种久违的感觉。

  他们吻得太投入,连有车经过被鸣笛都充耳不闻。最后若不是薛辰放开她结束这个吻,余金金都快不能呼吸。

  她这样急促的喘,眼睛变得湿漉漉的迷蒙,薛辰就笑了,又在她唇上啄了几下。“我喜欢你这个表情,跟那晚好像。”

  这一吻又收不住了似的吻了好久,余金金都不知今夕是何年了的感觉,头晕晕的任他搂着,只听他的声音在唇间含糊的传过来。“去我家?”

  余金金蓦地睁开眼,身子瞬间就僵在那里。

  薛辰没逼她,吻逐渐停下,抹了抹她被自己吻得肿肿的唇瓣。“没关系,什么时候又喝醉了想借酒乱-性,记得找我,熟人好‘办事’,总不能让大家都觉得我真没把你伺候好了吧?我是男人,这黑锅我可背不起。”

  余金金想起先前时奕当着大家面说的那句话顿时就笑了,薛辰也笑,在她额前轻轻的印下一个吻。“提前说个晚安吧。”

  然后就放开了她,薛辰刚想走,就被余金金又扯了回去。“没喝酒的时候,可以找你吗?……我今晚没喝酒。”

  薛辰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无声弯起嘴角。“随时。”

  在陈南浔之后,余金金还是第一次去一个男人的家,从踏进大门的那一刻,腿都开始发软。

  薛辰的家整洁规矩的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余金金环顾一周不禁感叹。“和你一比,忽然觉得我根本不是个女人。”

  话音才落,余金金就被他自后抱了起来压到沙发上。“这一点我有发言权,我能证明你是女人。”

  “家务比不上男人的女人么?”

  “不,是又软、又紧有弹性的女人。”薛辰亲上她的耳,大手探入她裙下。

  余金金在洗澡的时候就被薛辰吃了一次,回到床上又吃了一次。他终于结束后,余金金累得就只想好好睡一觉。睡着之前,余金金喃喃的把心中一直飘着的问题问出来。“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没错。”薛辰大方承认,把她捞进怀里搂着。“我确实喜欢‘上’你。”

  第七一章。

  人与人的感情,是最奇妙的事情。

  余金金和薛辰两个原本不相识的人,竟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彼此的床伴。似乎在旁人眼里,余金金已经勾搭上了,虽然谁都没有公开承认过,一直低调。

  那晚薛辰送她回家后又被几个曾经的几个同学叫去喝酒,大家都是聊起天来百无禁忌的,不知怎么话题就转到他身上。其中某个人的爱人多喝了几杯,得知薛辰的“绯闻对象”是余金金,想都没想的就问了一句:“余金金?余金金吗?”

  薛辰点头,就听那女人捂着嘴吸了口凉气。“那个不是被陈家浔少一直暗中包养的那个女人?”

  她男人瞪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真的!她姐们顾淮南当年和陈家老大的事满城风雨的,谁不知道啊?余金金和浔少掰了,可架不住人家浔少有手腕,两人明着分道扬镳,私底下还藕断丝连呢,听说她的房子和车都是浔少给的,据说浔少在她身上至少花了这个数。”她比划了一个数字,又刻意降低音量。

  “那个余金金啊,不知道为了这个男人去了几回医院了。”

  “去医院?做什么?”

  “打胎啊!啧啧,女人啊。”

  男人一口酒险些喷出来,“够了你!说了多少次少跟着一块挖这些小道消息,滚一边去。”女人被凶了几句,不情不愿的离桌。

  男人才对薛辰歉意一笑。“别往心里去,我媳妇就这毛病,爱八卦嚼舌头,这些传闻不可信。”

  薛辰面上依旧带着笑,看不出什么来,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事,小瑾之前找他去给他打预防针就是为了这一天。

  他那晚临走时,同学的女人也去送他,趁着自己的男人没注意把薛辰拉到一旁。“我知道这样说不太好,也许说了你也不信,但空穴来风必有因,她若真是干净的,又哪会传出这些话来?”

  ……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余金金知道薛辰迟早都会听到这些有关她的传闻,她从来没有去解释过。她以为薛辰会来问自己,或者慢慢的疏远两人的关系,可是他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最后倒是余金金自己绷不住,在一次欢爱后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小瑾说你很有女人缘,是不是交过不少女朋友?”

  “小瑾是不是把我形容成滥情的花花公子了?”薛辰掐了事后烟,搂过床上的女人亲了亲。“没那么夸张,我哪有时间去在那么多女人堆里打转?正经交往过的女朋友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余金金笑了下,小手指在他胸前划啊划。“薛辰,你没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薛辰思索了下,“有一个。”

  余金金顿时紧张了起来,大眼睛眨啊眨的看他。

  薛辰低头在她肩上嘬出个吻痕,大手探到她腿间暗示性的碰了碰。“你那里怎么那么紧?”

  薛辰是个正经起来很正经,不正经起来都让人受不了的男人,余金金脸一红,张口咬了他一下。“流氓!”

  两人闹过一翻,再停下来时体位变得极其暧昧。

  他大有再来一次的劲头,余金金不让,躲着他。薛辰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把她捉了回来重新压在身下,手扯开她的腿,身子占了进去,一边做一边告诉她。

  “如果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听到过关于你的事,我只想说比起听到的,我更愿意去相信自己的感觉。”

  余金金应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把两人的姿势变为女上男下,双手撑在他坚实的腹肌上缓缓坐下去。薛辰感受着自己被她紧密温暖的包围,犹如神剑归鞘,在最后时刻用力向上一顶。余金金没有防备,被刺激的全身都酸了,她沉沦时的表情极惑人,薛辰单臂圈住她的腰迫使她向下,而自己在同一时间送腰挺进。

  再度看见她迷离的神情,薛辰忍不住坐起来去含住她的唇,含糊的低声唤她的名字。“金金……”

  “嗯……”

  “有没有想过找个男人再认真一次?”

  身体因他强悍的动作晃动得如海上扁舟,曾经的往事,在记忆深处纷至踏来,多年前当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就曾在一个男人怀里这样哭着祈求——能不能认真的和我谈一次恋爱……

  时过境迁,旧情不在旧人已远,她被随之封存的心被薛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撬开了一丝缝隙。“什么……”

  “不明白?”

  薛辰捧住她的脸,柔柔的亲,深深的占有。“我在追求你,考虑一下?”

  ……

  薛辰对她有好感,余金金也不否认自己被他吸引,而他们对对方身体的了解比人本身更彻底。余金金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的交往竟可以从性开始,和这个男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做了,与他,却不是爱人。

  从那之后,和薛辰的见面次数越来越频繁,她和他吃饭,和他逛街,看电影,做一切像是情侣才会做的事,然后回到他家和他做爱。

  余金金只经历过陈南浔一个男人,却依然觉得薛辰在性上的需求是强烈的。

  她所有的经验都来自陈南浔,或许也因陈南浔身体的背叛给她的打击,和他分开之后她一度认为自己是性冷淡,对这种事一点需求都没有。然而和薛辰在一起,余金金又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欲求不满的女人。

  能够触动一个女人的欲望和敏感之处有时并不是男人的经验和技巧,而是他本身,是在这场欢爱之中这个男人愿意让她身处的地位。

  陈南浔之于她,一直是在索取,余金金爱他,才觉得把自己给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陈南浔种马程度人尽皆知,在两人交往的那几年他把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她身上。余金金是因他而性,而薛辰却一直在放任她向自己索取。主动与被动在心中的差距可怕的,所以即便是每一次都让她累得精疲力竭,她却依然觉得不够。

  薛辰没有给过她任何压力,以至于让她越来越觉得在他面前自己才是最放松的,完全不需要任何一点遮掩。他似乎知道她所有心底事,不用她倾诉一字,就已包容填补她口不能言的空虚与伤痛,和她漫无边际的需要。

  一个人在感情上越有渴望,便越由身体去表达。

  余金金想,她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余金金并不经常在薛辰那里过夜,除非两人做得太凶猛不剩一点精力才会一觉到天亮,比如薛辰忙起来会连续很多日子见不到人影。余金金会在某个忙碌的上班时段接到他的电话,然后整个人会心情大好翘班。

  带着一种雀跃的心情去见一个人,这种感觉就像……在初恋。

  通常这样的见面会就好似小别胜新婚一般,两具身体疯狂的纠缠,滚烫的体温和跳动的心,绞缠的手指和混浊的气息,极致的感受和放纵。好像明天就是末日一样的拼命,做到她要哭似的用力。

  从白天到晚上,再到天亮。

  余金金一直独住,已经习惯早上由闹钟叫醒自己,所以每次在薛辰怀里醒来时都会发傻片刻,然后被薛辰用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早安吻彻底唤醒。

  如果赶上薛辰休息,就会开车送她去上班,在车里吻得难分难舍后分开。

  有薛辰的日子是美好的,余金金自己都这么认为。

  小瑾问过她,和薛辰到底是不是在恋爱?余金金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做得最多的事就是上床,不再提及过有关感情的半个字。

  “怎么会这样?薛辰对你的态度分明就是对自己的女人。”小瑾想不通。“我是让你去找一个男人恋爱的,可不是找一个男人来糟蹋自己。”

  余金金忍俊不禁。“他没糟蹋我,他对我很好。”

  小瑾担忧的看她,余金金坚定的冲她点头。“薛辰真的很好。”

  “好到你会爱上他吗?”

  余金金沉默下去,心里有点慌,心里所想并不是会不会爱上他,而是觉得自己和他开始的方式似乎成为两人最大的障碍。

  一个会一夜情的女人,和一个愿意一夜情的男人,多么可笑讽刺的组合。

  在叶锡尚看来,薛辰却是恋爱了。

  曾有一次他去找薛辰,出电梯时正好碰上一个女人进来,他就觉得奇怪,薛辰从不带女人回家。本还怀疑着那女人是薛辰什么人,却在看见他家多出的一些女性用品时确定自己的判断。

  “你和那个女人同居了?”

  薛辰摇头,“还不算。”

  “那这些东西——”叶锡尚看了眼他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卫生巾,浴室甚至还有她的瓶瓶罐罐和牙刷。

  薛辰轻咳,摸摸鼻子。“偶尔在我这过夜。”

  “只是偶尔吗?”叶锡尚浅浅勾了下嘴角。

  “按照我的频率来说就是偶尔,若是按照你的标准就是经常了。”薛辰笑。

  “你不是说她是陈南浔的女人?撬墙角合适吗?”

  说到这个,薛辰笑意又浓了几分。“还没干过撬墙角的事,尝试一下也无妨。”

  叶锡尚一开始并不知道薛辰所说的女人就是余金金,看到她照片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正是顾淮南那个闺蜜?他旁敲侧击的在利用薛辰探过口风,遗憾的事余金金也不知道顾淮南去向。

  薛辰还以为是团长大人动了凡心,“怎么,也想找个女人了?我可以代劳。”

  叶锡尚瞥他,“你代替女人?”

  薛辰笑着给他一拳。“是帮你找个女人。”

  “我就不劳你费心了。”叶锡尚守约,没有把找顾淮南的目的透露出来,如果薛辰真和余金金好上了,他只会觉得这世界可真小。

  而事实是薛辰自从认识了余金金,就再没换过女人。

  余金金和薛辰两人越来越亲密的交往,这消息总要被一个人知道。

  那日他们和小瑾时奕四人在外面吃饭,马路对面的影城悬挂着一部新上映的外国电影海报,小瑾非吵着吃过饭要去看。

  那电影薛辰陪余金金在前几天刚刚看过,不想破坏了小瑾的心情就答应了。

  那是一部惊悚大片,由于两个情侣包间挨着,小瑾在那边一惊一乍的声音不时传过来,还有时奕的抱怨声。“你够了小瑾!没被电影吓着也被你吓的半死了!”

  “呜呜,那我害怕嘛,抱抱!”

  余金金怀捧着爆米花桶,头抵着薛辰的肩笑的身子直颤。“看吧,女人都这样,不止是我。”

  小瑾和时奕是现在几乎是那天余金金和薛辰的翻版,不同的是薛辰比时奕脾气好的多,说这话时的语气也是调侃的,时奕活脱脱一个粗人。

  “也不知道小瑾当初怎么就看上时奕了。”余金金碰了碰薛辰。“跟我说实话,你心里其实特恨时奕吧?”

  薛辰配合着了冷哼了下。“是啊,小瑾那丫头我连摸都没摸到就被他抢走了,夺‘妻’之恨与杀父之仇一样不共戴天,得铭记在心。”

  “那你报仇去吧。”

  余金金作势要走,被薛辰一把拉了回来,又笑她。“你起的话题,自己还生气?”

  “谁生气了?”她得意的扬着小下巴,举止轻佻的抬起他那张好看的脸。“你整个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我吃干抹净了,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薛辰浓眉一挑,悄声问到:“上上下下?你有吃过我……下面?”

  要比耍流氓,余金金绝对不是这男人对手,面脸通红的甩他一拳。“你不要脸!”

  她靠得近,身上淡淡的香味轻易飘过来,薛辰把她爆米花桶丢在一边,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余金金被他抱的舒服,像小猫似的窝在他怀里继续看电影。

  即使看过一遍,依然被某些可怕的镜头吓得把脸埋在他颈窝,或是身子蓦地一抖,然后薛辰就会轻轻拍着她的头,或者顺顺她的背,要么就在她发心落下轻吻。

  他也不说那些类似“不要怕,都是假的”的话,安抚人的方式原始而温柔,甚至让余金金有一种被呵护心疼的错觉,心里柔成一片,平生眷恋。

  电影结束,小瑾大呼过瘾,过来叫余金金时只见她舒舒服服懒洋洋的在薛辰怀里呼呼的睡着。她连续加班数天,没有睡过一个安慰的觉,竟然在电影院都能睡着。

  薛辰冲小瑾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们先走吧,等会我送她回家。”

  小瑾点头,摸了把余金金的小脸,表情像个青楼的老鸨。“那我就把金金姑娘交给薛爷了,对我们金金姑娘好一点,嗯?”

  薛辰笑,拍开她的小爪子。“别对我女人动手动脚。”

  话音刚落,睡着的女人就皱着眉头在他怀里蹭了蹭,小瑾掩唇不敢再多话生怕吵醒了她,拉着时奕就溜了。

  电影院冷气开的很强,余金金在睡梦之中就打了个喷嚏,不住的往他怀里缩,薛辰怕她再睡下去会感冒只好叫醒她。

  薛辰最喜欢看她刚睡醒的时候,余金金平时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却在刚醒来时整个都傻乎乎的,反应迟钝的呆呆的样子可爱得紧。

  她又蹭了蹭才睁开眼睛,半嘟着唇做放空状,直到看清边上的男人托着下巴冲自己笑。

  “醒了么?”

  余金金呆呆的点头,环顾了下周围,眼睛唰的睁大。“电影完了?”

  “早完了。”

  余金金伸了个大懒腰,嘻嘻一笑,在他脸上香了一个吻。“抱歉喔,我们老总不是人,我都两个晚上没睡觉了。”刚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薛辰把她揽在怀里往外走,嘴角撇了撇。“这话有歧义,爷听着不爽。”

  余金金反应过来,赞同的点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学着古代女子的样子给薛辰行了个礼。“金金给薛爷赔不是,爷才是最强的男人,精力无穷体力无边。”

  薛辰顿时就乐了,一把将她搂过来。“小嘴够甜的,爷有赏。”

  说罢亲了她一口,余金金一脸失望。“就赏一个吻啊?”

  薛辰坏坏的挑了下眉毛,唇贴在她耳边。“那么就挑个合适的时间,赏你一连三个晚上不能睡觉,够了吗?”

  余金金缩了缩肩膀,娇嗔着捶了他一下。“三个晚上?你也不怕闪了腰,铁杵磨成绣花针。”

  要不是心疼她想让她早点回去好好补眠,薛辰恨不得立即用实际行动来应对她的挑衅,把这小妮子叨回窝里好好的收拾一顿。

  他把余金金送回到楼下看着她进了电梯,一直到她家灯亮起才离开。

  余金金累得骨头都要散了,瞌睡虫在迅速吞噬着她的意识,一边脱衣服一边卧室走,只是人刚走到客厅就愣住:她的椅子上搭着一件西装外套,而她的沙发上则躺着一个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南浔。

  “回来的这么晚?”陈南浔已经睡过一觉的样子,脸上带些倦意,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表。“到哪疯去了?”

  余金金忙把衣服系好,跑去看了看门锁,完好无损,便过来使劲踢他一脚。“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能不能别在偷配我家钥匙?”

  她换过数次门锁,却总是挡不住他这个小人。

  陈南浔不以为意,起来摸摸肚子。“家里有什么吃的么?我还没吃晚饭。”

  “滚!我家没有狗粮!”余金金厌恶死了他这个无赖的样子,不管不顾的往外推他。陈南浔不如动山,打了个呵欠,表情暧昧的笑了下。

  “那我吃你好了。”

  陈南浔低头就要去亲她,余金金偏头躲开,抡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可惜被他早有预料的挡开,掐住她的小下巴抬起。“你真是越来越对我口味了,越来越辣。”

  这一吻还没吻下去,陈南浔就看见她唇上微微晕开的唇膏,眸色一凛,指腹蹭了下的唇,脸上冷下几分。“我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原来是跟男人鬼混去了,做完了回来的?”

  说罢就要伸手去摸她腿间。

  余金金哪会让他得逞,迅速的离他三尺远。

  陈南浔看似已经等了她不短的时间,把她厨房能吃的东西都翻出来消灭了,茶几上一片狼藉。这种事时常发生,余金金的抗议从来无效。

  似乎对于陈南浔来说,余金金这里是他最后的栖息地,也是唯一的栖息地。余金金说过他们已两不相欠,再无瓜葛,可那里能那么绝对,至少陈南浔依旧把她当做自己的一部分。

  余金金没有精力撵走他,只好开始动手收拾他的战场,收拾完客厅就去整理厨房。

  她在那里洗碗,陈南浔就靠上去,双臂自后撑在她身子两侧,身体与她相隔了些距离减少她的抗拒,头微微低下,嗅着她身上的香馨。“换浴液了?”

  “关你屁事。”余金金骂道,推开他继续洗碗。陈南浔就像膏药一样又粘上来,唇几乎贴在她露出的肩上那一块皮肤。

  “敢碰我你就试试看。”余金金没动,一只手却已搭在流理台上刀架的刀把上。

  陈南浔轻笑,唇微微离开了些。“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又不是没碰过。”

  “嫌你脏。”

  余金金一点面子都不给,陈南浔一脸委屈。“最近工作忙的要命,我很久没玩了,不信你闻闻,我身上只有男人味,没有香水味。”

  余金金忽然转过身来,这个姿势几乎等于站在他怀里。陈南浔诱惑的挑眉,眼里放电,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哪料余金金只冷冷一句:“我只闻到一股畜牲味,从我身边滚远点。”

  陈南浔轻易不去惹她,耸耸肩收回在她身侧的手,环臂打量她,眼里闪过欣赏的光。“一阵子没见你,好像又漂亮了,恋爱了?”

  余金金没接话,把碗碟收好。陈南浔倚在一旁,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听说你最近跟一个男人走的很近。”

  “……”

  “我可以理解,女人也是有需要的。”

  余金金摘下围裙甩在一边。“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谁也没权利没资格干涉谁的私生活,我们以前说好的,对不对?”

  “我也记得我说过。”陈南浔语气微微冷了一些,“不管你怎么玩,现在和谁在一起,你余金金一辈子都是我的人,别太过火。”

  “放心,我会记得避孕。”

  余金金冷笑,一句话触动陈南浔爆点,他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不错,还知道我的底线。”

  “希望你也知道我的底线。”和他硬碰硬并不明智,这个男人会越发下作,余金金不是没脑子,她了解他,从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正在琢磨什么。

  余金金终究怕他去找薛辰麻烦,态度稍微缓下来一些。“陈南浔,你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不想鱼死网破就别逼我太紧,别去调查我身边的人,哪怕他有一点闪失,我都会让你再也见不到我。”

  “……”

  “给大家一点空间,对彼此都好,你是聪明人,懂我的意思。”

  余金金是个不会使那么多小心思的人,她不会说谎,一直以来陈南浔就是忌惮着她的烈性子才一再放开自己的底线,她要玩,可以,只要不嫁人,不给别人生孩子,他都认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的货色,又有什么资格去强求她为自己守身如玉。

  至少,她还愿意见自己,他想她时还能看见她,不会像陈南承和顾淮南一样,如今连她死活都不得而知。陈南浔怕那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只要她还在,他愿意依着她。

  “好。”陈南浔默默咬牙,轻缓一笑。“我给你空间,祝你玩的开心。”

  “谢谢。”

  “不客气。”

  ……

  第七二章。

  陈南浔到底不爱余金金,除了余金金自己,就只有顾淮南曾问过这个问题。

  陈南浔理所当然的回答:爱。

  为什么别人不问,因为在他们眼里,陈南浔和“爱”字是画不上等号的,谁都知道他重视余金金,却也认为仅此而已,就像孩子重视自己的玩具。

  然而事实就像后来余金金对他说的,他爱,却不只爱她一个。

  陈南浔所谓的爱,到底是太廉价还是太昂贵,余金金已经不愿意自己去想这种问题,更或者他最爱的人是自己。他爱游戏花丛,爱不同的女人带给他不同的感受。

  他在乎她,但没有在乎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更没有在乎到为她放弃其他。

  幸好不是所有人对待感情都是那个样子,幸好她遇到了薛辰。

  有人说专情的男人不是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而是一次只爱一个人。薛辰和余金金在一起后,女人缘仍不减少半分,但余金金看的出来,薛辰是不一样的。他尺度拿捏精准,从没有发生过任何一次让她觉得自己受到伤害的事。

  有很多次她也曾看见过他和女人在一起,最开始余金金没那么在乎,因为对他的感情尚浅。薛辰是个那么好人,余金金想要的并不多,只要尊重,不欺骗。

  薛辰一边暗暗和她保持这那种关系,一边不断的追求她。他们除了在床上之外的所有时间,薛辰的表现都给所有人一种印象:他喜欢这个女人,是真的喜欢,和以往都不同的喜欢。

  余金金觉得薛辰就像一个极有经验和耐心的猎手,对她撒下铺天盖地的网,然后不疾不徐的以自己为饵引诱她上钩。他给她准备后路,一直只是诱~惑她却并不强迫她接受。

  “如果你哪天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说一句就好。”

  “说了你就放手了?”

  余金金问,薛辰笑着。“你从来也没在我手里过。”

  他说完把头微微偏开一些,余金金看着他漂亮的侧脸心里小小一酸。当时两人正在西餐馆吃东西,余金金放下刀叉,过去坐到他腿上,搂着他的颈子。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可怜的样子?嗯?”

  薛辰继续专心的切着牛排,叉一小块喂到她唇边,余金金不客气的张嘴吃掉,弯唇一笑。“怎么你的比我的那份好吃的样子?再喂我一口。”

  余金金粘着他不起来,都快把他盘子里的东西吃光了。薛辰擦了擦她的嘴角,视线往周遭扫了一眼,知道两人已经成了餐厅焦点。“还不起来?”

  余金金满不在乎的哼了哼,头枕在他肩上。“怕丢人?”

  “有点。”薛辰耸耸肩,话那么说却没有一点不自在,挑拣着这女人喜欢的食物喂她。

  余金金回头瞅了一眼,再看看他。“我怎么觉得你很享受的样子?”

  薛辰在她腰上摸了一把,笑眯眯的喂了她一口酒。“差点忘了和你说,明天我要回北京一段日子。”

  余金金点点头,没再说话。

  晚上薛辰去了余金金的住处。

  薛辰接打了几个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余金金没吵他,独自在一旁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永远做不完的工作,然后去洗澡。

  女人洗澡总是最耗费时间的工程,薛辰打完电话她还没出来,索性玩会电脑游戏。

  余金金洗澡的时候不自觉的想到陈南浔,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那么听话没有去调查薛辰,但这段日子确实过的风平浪静。以往她若和谁走的近一些,不出多久视他们交往的密切程度而言,那些人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些麻烦。

  她知道陈南浔的公司最近出了些问题,他这人性子嚣张不愿收敛,平日树敌不少,难免遇到这样那样的阻碍。她们盛唐和卓卫的公司时有合作,因此她和卓卫经常有见面的机会,自然听他提起过这一次似乎比以前严重一些。

  卓卫和陈南浔关系就像她和顾淮南的关系一样,卓卫知道陈南浔所有的事,包括和她交往那些年对她不忠的种种。男人之间这种事总会互相包庇,更何况是他们。

  其实卓卫和陈南浔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同样纨绔,陈南浔花心滥情,而卓卫这一辈子怕是就只会爱顾淮西一个人。也就是冲着这一点,余金金觉得他还是有让人尊重的地方,所以对他的态度还算正常。

  卓卫一直希望她能和陈南浔回到过去,她知道,几个人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情爱爱之外自然有交情在的。可是她和陈南浔之间,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说分手就分手,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

  她的爱情从来都不是游戏,当初用全部去投入,谁又知道抽身而退时仿佛扒了一层皮似的艰难,以至于到现在,当时的疼依然清晰。

  卓卫似乎也知道她和薛辰在一起的事,但他对此满不在乎,言谈之间都是揶揄。“是不是很庆幸南浔现在分身乏术,好让你和你那个男友多玩一会。”

  余金金没应声,她不愿和他们谈论陈南浔,更不愿意谈起薛辰。

  “金金,虽然南浔由着你,但作为朋友,还是想劝你悠着点,这种游戏人间的事,不适合你。”

  听他说完余金金就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是在玩?”

  “我认识你快二十年了,对你这点了解还是有的。”卓卫轻叹。“爱情总有定数,该是你的跑不掉,不管走了多远,走了多久,最后还是会回到你身边。”

  他在告诉她,只要她肯等,陈南浔总要浪子回头那天,事情就是这么不公平,谁让她是那个先爱上的人。余金金以前听到这话会哭,陈南浔就是她心里一块不能碰触的针,稍一碰就会疼的撕心裂肺。

  但每疼一次,都会坚强一点,新的结痂会把那些不能示人的伤口覆盖的更加结实。一切还会存在,但痛感已麻木,迟钝。

  余金金知道自己忘不掉,但是总要想办法减少想起的次数。

  能让她做到这些人的或许就是……薛辰。

  她在洗澡洗了好半天都不出来,薛辰还以为她怎么了,进来一看不由得挑了下眉毛。余金金脸上盖着一块毛巾,仰靠在浴缸里,两只修长的腿分开自在的搭在浴缸边缘随着音乐的节奏悠悠的晃荡着。

  薛辰本想转身出去,顿了一下又改变主意,悄悄解开衬衫褪下长裤与其他贴身衣物,单腿跨入浴缸。他动作极为小心,余金金一点都没察觉。薛辰在她腿间的缓缓跪下,手臂就撑在她身子两边,慢慢的倾身向她,黑眸从她细长的颈项一寸寸滑下,最终停留在她诱`人的胸前。

  水位很巧的就在她胸部露出一半的位置,那两粒粉嫩的小樱桃浅浅的隐没在水下。

  薛辰眸里着了些火,又想笑。这女人怎么一点警觉都没有,粗心成这样,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用眼神强J了她几次了。

  他正这么想着,余金金就动了一下,似乎是坐久了有些累,又仰了仰脖子,嘴里无意识的发出一声浅吟。薛辰只把这一声当做邀请,伸手覆盖在她眼睛的位置上。

  余金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反抗,却被他轻易制止住,三两下把毛巾在她脑后系了个结,彻底遮住她的视线,只露出嘴唇。

  她的双腕都被他控着,又挣脱不开,不免有些害怕。“你要干嘛?”

  薛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你。”

  “什么我?”余金金哪反应的过来,傻乎乎的问。

  “干你。”

  薛辰好心的解释,余金金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就热了。“流氓!放开我啦。”

  “想得美。”薛辰在她颈上啄吻着。“刚才在外面吃饭,你坐我腿上的时候我就想这么流氓你了。”说罢把一只手握住她两只细细的手腕,腾出另外那只手一把覆住她的胸,一边亲着她细致的皮肤一边问。

  “这么瘦的身子,这个地方怎么发育的这么好?天生的?”

  余金金被他揉的胸前闷闷的,呼吸不稳。“后天的啦。”

  “嗯?”

  “……说了不许笑我。”

  “……”薛辰停了下,抬起头。“你去隆过胸?”

  “呸!”余金金气的想咬他,抗议的扭了扭。“我全身上下都是真的!真的!”

  薛辰手下用了用力,“对哦,手感来说确实不像假的。”

  “你怎么分的出来?”

  “我摸过——咳……”薛辰话说一半就意识到危险,连忙改口。“我们睡了那么多次,真假我还分不出来的话,岂不是白睡了。”

  余金金多精明的女人,冷冷哼了声。“当我傻啊?是不是交过的女朋友里有假胸的?”

  “也不好说假吧,只是……不那么真。”薛辰一笑,继续品尝眼前这道美食。“接着说你。”

  余金金撇撇嘴,才道出实情。若说作为女人除了脸蛋之外最苦恼的事,就是胸部大小。余金金生得一双连顾淮南都要羡慕的长腿,偏偏就是胸不争气。

  刚进入青春期时,顾淮南就比她发育好,她还和个小男孩似的,当时陈南浔就撇嘴。又过了几年,她还是那个样子没多大变化,陈南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没少拿这个打击她,“你看看人家南南,看看你,怎么好意思当女人?去把头发剪了给我当弟弟。”

  余金金第一次听这话气的直哭,还迁怒顾淮南,和她别扭半个月,可天生胸小也不是她的错。后来余金金试过不少丰胸的方法,擦的抹的喷的吃的,都用过,效果都一般。

  后来余妈妈从国外寄给她一个方子,她吃了几年,终于有点效果。但她不敢大意,依旧每天坚持按摩,做丰胸操,擦抹那些丰胸的药膏之类的东西,才有了今天的成果,直到现在她也在坚持每天做按摩。

  薛辰听完笑的肩直抖,伏在她身上重重的亲了亲她胸。“做女人确实太不容易了,辛苦了宝贝。”

  他那么沉的身子压在她身上,余金金抗议的又扭了扭。“都说让你别笑了,怎么这么讨厌啊。”

  薛辰撑起来一些,“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从小到大’的过程实在艰辛。”

  余金金磨牙,用腿碰了碰他下腹那个正处于放松状态的东西。“谁不是‘从小到大’啊,你小时候就这么大?这么天赋异禀?”

  薛辰还在笑,只不过笑中含义变了几分。“给你补上一堂性教育课。”

  “哈?”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我跟你不一样。”他把身体故意沉下几分,余金金很快发现过程还软趴趴的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苏醒,耳边一热,传来薛辰好听的声音。“它平时很懒,只有想活动活动的时候才会这么……天赋异禀。”

  余金金忍着笑,“把毛巾拿下来啦。”

  “不要。”薛辰调整姿势,在她双腿间那脆弱之处磨蹭。“活动活动?”

  “不要。”余金金学他的语气,挣扎着要起身。“你明天不是要出门?留点体力好好睡个觉。”

  “也不问我去干什么?”薛辰有点吃味,把她拉回怀里。“就是因为我要出门才应该把我的体力都留给你,也不怕我是去找女人的?”

  余金金撅撅嘴。“去呗,你真是去找女人的我拦也拦不住。”

  薛辰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戳到她痛处,在水下蓦地探入一个头部进去,嘴上吻着她。“你这女人,就这么把我的真心不当回事。”

  余金金刚要开口,身下就被他猛的灌入,全身跟着那里一缩,一口气噎住。双腕仍旧被他攥着,眼睛被蒙着,可身体的感觉却清晰无比。薛辰做起来是凶猛的,浴缸里的水随着他的动作一波一波的溅出来。余金金像只小兔子,被他这只野兽按在爪子下面动弹不得,任其为所欲为……

  余金金第二天一早就被他吵醒,哼哼唧唧的在床上打滚,然后撑着困极了的双眼爬起来晃晃悠悠的到衣帽间,薛辰正在收拾衣服。他们在彼此的住处都留有一些衣物和个人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余金金找出行李箱,接过他手上的衬衫叠好放进去,又转身去拿他的军装常服,最后又装了几条新的内裤,掰掰手指计算着什么。“衣服够不够?你要去几天?”

  薛辰在一旁看着她给自己收拾行李,眼神不自觉的柔成一片。“才知道关心我去几天。”

  余金金拉开大抽屉拿出几双男式袜子放进行李箱。“你这么搞出这么大声音,故意的吧?”

  这男人平时就像鼠猫的,每次先于她起床,一点动静都没有,偏偏今天闹腾的她睡不着。她细心检查了他带的衣物才过去腻在他怀里蹭蹭。“几点走?我送你去机场。”

  薛辰把她抱起来,亲了又亲。“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继续睡吧。”

  余金金戳他,“把我吵醒不就是为了让我送你的么?”

  “没错。”薛辰毫不掩饰自己,摸摸她的小脸,眼里都是不舍。“不如请个假跟我一起去?”

  “会被扣钱的,我们老总是个吸血鬼,你又不是不知道。”余金金眯眼瞪他。“不是真去找女人的吧?”

  薛辰笑了,“公差。”

  余金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不过我还真没去过B市,好玩么?你去过很多次?”

  薛辰把头埋在她颈间,深深的汲取她的味道,用以在看不见她的日子来缓解思念。“那是我家,我在那长大。”

  “原来你是B市人?”余金金有点吃惊,他说普通话,一点口音都听不出,偶尔还会说几句S市方言,一点都没想过他是个地道的北方人。“那说好了,有机会带我去你家乡玩。”

  薛辰托起她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这个头发乱糟糟还有些黑眼圈的女人,心头一热脱口而出。“然后带你去我家,让我爸妈看看。”

  “才不要,我怕你爸妈喜欢上我,非把我留下给他们家儿子当媳妇。”

  余金金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知那个清晨,薛辰有生以来一次动了结婚的念头。

  薛辰工作后很少时间回家,这一次借着出差的机会回了一次家。薛东凌百忙之中抽空回来,连他两个哥哥嫂子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来一家人相聚。

  薛母最关心的就是小儿子的终身大事,没少打电话催他,这回见着真人了更唠叨个没完。

  晚上三个兄弟到外面去单独吃了一顿饭,都没少喝酒。薛家老二羡慕的拍拍他的肩:“老三,二哥现在真是羡慕你这围城外的人,不结婚不知道,一旦结了婚,你的生活就天翻地覆的变化。”

  薛老二一副悔不当初的语气,连素来沉稳的薛家老大都赞同的点点头,逗得薛辰就笑。“怪不得别人,你们结婚之前我就说过让你们三思,和大嫂二嫂那种母夜叉似的女人过一辈子得折寿几年。”

  薛老二一旁默默抹泪,薛老大和他碰碰杯,浅酌。“你怎么样?和那个叫什么……小瑾的女孩如何了?”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早换人了。”薛辰想起余金金,微微笑了下。薛老大是过来人,一看他神不守舍的样子就猜出一二,挑起眉头无声询问。

  薛辰摇摇头。“还不到时候,等时机成熟了,会带回来的。”

  薛老二张大嘴巴,“这是真动情了?难得啊。”

  谁都知道薛家老三招人喜欢,女人有过不少,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松这个口。

  其实这一次薛辰是真的很想把余金金领回家,可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让他不能开口。余金金心里的那个人,驻扎的太深……

  余金金本以为薛辰出差几天就能回来,却不料她等了两个星期依旧不见他的影子。只有最开始两人有通过电话,那之后就再没他的消息。

  没有薛辰的日子每一天都过的那么漫长,总觉得像缺了点什么。余金金总期盼着他能够像以前那样,忽然打电话给他告诉自己他回来了,或者在入睡前煲一个电话粥,要么就是在早晨电话叫她起床。

  余金金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忙着忙着就去翻手机,总怕他已经打过电话而她错过。很多时候她睡到半夜,蓦地就醒了,面对空荡荡的大床,余金金再难入睡,只好开车跑到薛辰家,在他的床上一觉到天亮。

  早上刷牙的时候,余金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再看看杯子里他的牙刷,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半个月,憋的余金金都快疯了的时候,薛辰终于出现了。

  那天又是她加班到半夜的日子,走时已经将近半夜,她把车照例开到薛辰的家,匆匆的洗了个澡准备睡觉。躺下的时候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思忖半晌倏地坐起来,跑到衣帽间一看差点哭了。

  墙角赫然立着她给他的行李箱。

  薛辰——回来了!

  余金金抓起车钥匙转身就跑了出去,飞车回到自己的家,下车时甚至都忘了锁车门,几步冲进大楼拼命的按电梯。

  大楼有三部电梯,一部刚刚上去,另外两部都在下。余金金视线不离的盯着那跳跃的红色数字,心都要蹦出来。终于有一部电梯到来,门晃晃悠悠的向两侧排开,余金金迫不及待的冲进去关了门。她太专注,根本没注意到在她身后跟着下来的电梯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人。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蓦地从外面伸进一只大手,插入缝隙,硬是把电梯门挡开。

  余金金吓了一跳,却在电梯门打开看清那人之后倒吸一口气,眼圈一红,傻傻的怔住了。

  那男人冲她微微勾起嘴角,眸子眯了眯,眼底的光芒闪烁,撑着门视线放肆的上下打量她一番。“女人,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出门,是想趁我不在的时候背着我勾引谁?”

  他刚下飞机就回到自己家,直觉的认为余金金会在那里,却扑了个空,然后立即开车来到她的住处,又扑了个空,没想到这只是阴差阳错。

  正当他想着余金金会在哪里的时候,就看到这女人只一个薄丝睡裙光着脚进了对面的电梯。

  她看到自己时的反应大大取悦了他,薛辰走进来,按下按钮,门在他身后阖上。密闭的空间里,静得出奇。他往前一步,然后站在那里按兵不动,眼里嘴上都噙着抹笑,半晌才开口。

  “你这眼泪,啧啧,是因为偷情被我抓到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急哭的,还是因为……太想我了?”

  余金金经他这一提醒,手抹了一下脸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她抿了抿嘴唇,闭了闭眼睛,清晰的听到自己心里的某根弦崩断。

  她纵身一跃跳到他身上,薛辰稳稳的接住她,挑眉看她。

  “薛辰!你这个混蛋!”余金金瓮声瓮气的骂了一句,然后勾住他的头拉下来凶狠的吻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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